齊舜英欠身行禮,“姑母,孩子還小,就放家里由幾個奶媽子照看了,下次定然帶過來給姑母瞧瞧。”
孟晚還在一旁候著,眼下不是和侄女兒說話的好時機。齊夫人拉著齊舜英的手招呼孟晚,“承蒙孟夫郎看重,早早登門,快請進吧。”
又提醒侄女兒,“舜英,你和孟夫郎可打過招呼了?”
齊淑英不知自己姑母為什么會對孟晚這么客氣,想到夫君在她面前提過幾次與順天府尹宋亭舟的恩怨,語氣不咸不淡的說了句,“說過話了。”
孟晚察覺到她態度有異,也沒覺得反常,宋亭舟從入仕開始,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只能他們記宋亭舟,宋亭舟記不過來他們。
齊夫人是個長袖善舞的人,和侄女兒聊天的同時,也不冷落孟晚。
守在門口的小廝不時進來稟告,有些人需要齊夫人親自出去迎接,有的是被下人引進來的。
今日是齊夫人的大兒子得了嫡長子,府中排場鋪的很大。
孟晚一路從大門走進來,府中四處都掛著彩漫和燈籠。越是往里走,還能聽見戲班子咿咿呀呀的練嗓。
聽說盛京城的勛貴人家,家里辦事只請有名號的戲班子,受人追捧的名角更是一天就要花費上百兩銀子。
孟晚聽宋亭舟說承恩伯爵府的大老爺敗壞了不少家當,也不知今天為了充門面請的是哪家戲班子。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宋亭舟手里捏著承恩伯爵府的把柄,孟晚才知道他家如今是外強中干,外人又不知曉。
為了伯爵府的臉面,該辦的席面還是得辦。
正廳掛著紅綢,貼上了弄璋之喜的喜聯,孟晚把準備好的滿月紅包讓黃葉遞到賬房處,隨齊夫人安排著入了席。
正院后院都備著八仙桌,老夫人的院里擺了十六桌,正院的中堂、廂房擺了十二桌,正院里平坦的地方露天又擺了二十幾桌。
老夫人院里的都是承恩伯爵府家的親戚,按理說孟晚該去正院坐著,卻不知為何被分派到了老夫人院里,而且還坐到了最里面的一桌。
主桌都是上了年紀的姑奶奶和姨奶奶們,孟晚這一桌都是榮家這邊的年輕媳婦兒。
齊舜英就坐在孟晚不遠處,孟晚聽到那桌子上的人都叫她舜英,應該坐的都是齊夫人娘家那邊的人。
桌上放著精致的點心,是孟晚在點心鋪子里沒見過的精致,倒是有兩樣和上次正旦宴上的差不離,應該是伯爵府的廚娘自己做的。
正席還沒開始,孟晚上前和伯爵府的老夫人見過禮后回到座位上來,又見到了老熟人。
羅霽寧一見他就像是誤觸了雷達,本來麻木的臉色瞬間靈動起來。他左右看看,想起伯爵府又不是皇宮,便動作迅速的站起來和孟晚身邊的婦人換了個位置。
“你怎么在這兒?”羅霽寧緊盯著孟晚,生怕他跑了似的。
孟晚手腕上套了串南紅瑪瑙手串,色澤赤紅濃郁,像是燃燒到極致的赤焰,上面每一顆珠子都是正色錦紅,醇厚到無一絲雜色,光澤內斂而不耀目。他邊把玩著手中的串珠,邊對羅霽寧說道:“我怎么不能在這兒?你怎么來的?”
“我家那個海王在京郊三大營中的五軍營里,任正四品佐擊將軍,三大營的提督不是承恩伯掛著呢嗎?聶鴻飛算是他手下,所以過來道個賀。”羅霽寧說起他夫君來就像是在談論家中表弟,要多正直就有多正直。
孟晚迅速抓住重點,“姓聶?和定襄國公有什么關系?”難怪羅霽寧也被安排進這個院來了,怕不是因為他夫君姓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