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出家之前還有許多作品廣為流傳的王千樾,怪師戴仲就顯得更加神秘莫測了。他極少流露出來的作品爭議頗大,甚至其中一幅作風詭異,受不少文人墨客詬病。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畫技嫻熟,對于欣賞他畫作的人來說,他的作品乃是稀世珍品,可代代流傳。
兩幅畫,哪幅都不是凡品。
千兩黃金萬兩銀,還真的說少了。
眾人目光不自覺落在孟晚那張秾麗的臉上,微風輕撫他的側臉,吹掉了幾縷鬢邊的絨發,仿佛連風都分外愛惜美人。
孟晚對他人的目光好像渾然不覺,神色依舊淡定。
這個榮老夫人倒是不傻,還知道找上兩幅鮮有人知的拿出來坑他。
“老夫人,今天是府上的大喜日子,鬧得太大怕是不好吧?”齊舜英站出來為孟晚說了一句。
她也是看在親戚的面上提醒一下,現在鬧得越大,一會兒齊夫人回來就越不好收場,畢竟她們榮家剛被孟晚給抓了個天大的把柄,這會兒只怕榮老夫人還不知道。
寇夫人做為兩家的鄰居,也不好一直回避,跟著勸了兩句,“就是說,都是鄰里鄰居,孟夫郎也不是有意為之,不如把兩個奴才留下給你們榮家出出氣,賠償只說好商量,對吧孟夫郎?”寇夫人拍了拍孟晚胳膊,對他擠眉弄眼的暗示。
造孽呦,她雖然是個鄉野出身的,不懂這兩幅畫的價值,但光看湊到前面那幾個夫人夫郎,也知道是勛貴人家才能買得起的貴重東西。
宋大人的月俸還沒他家老爺的多,怕不是要賣房賣田的還?
孟晚上次上門拜訪,覺得寇夫人對他不大熱情,沒想到這次竟然站出來為他說話,頗感意外。
“兩位說的有理,畫是死的,人是活的,孟夫郎不必覺得虧欠。”榮老夫人說完后面帶感慨,又重重嘆了口氣,“只是可惜了這兩幅名畫,眼見著是修補不成了。”
她人已蒼老,滿頭白發,配上這悲涼的語氣,讓人聽了都心酸。
有人看不過去找出來說:“孟夫郎,我等是外人,本不該插嘴說話,但榮家這兩幅畫實在過于珍貴,你若是當無事發生,卻也有些不通情理了。”
“損人器物,理當賠償。”
“就是,如此貴重,怎可就此揭過?”
孟晚背挺如松,似笑非笑的看著榮老夫人,“諸位,我好像從未說過不賠償榮家吧?只是身上沒帶太多銀兩,讓我家小廝回家取上一遭如何?”他說著便將黃葉和枝繁拍了回去,動作利落,沒有半點敷衍和遲疑,像是真的打算賠錢。
榮老夫人心中暗喜面上卻分毫不露,反而嗔了孟晚一句,“你這孩子,怎地如此見外。”
孟晚誠懇的說:“伯爵府是京中顯貴,理當鄭重對待。還請老夫人莫要著急,銀錢定然分文不少。”
榮老夫人笑容依舊和善,她們這個年紀,虛偽的假笑就像焊在臉上一樣,輕易不會色變。
宋家和榮家只隔著一條街道,黃葉很快帶著東西回來,兩桶畫軸,一個荷包,僅此而已。
榮老夫人的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孟夫郎這是何意?”
銀票都是小額,大頭還是銀兩,這兩幅畫哪怕孟晚估成八千兩,起碼也要抬來兩個大木箱吧?豈是一只小小的荷包能裝得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