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予將筆記本拿起,連同那張照片,把左右兩個大人撕掉之后,一起塞進了穿著衣服的大灰狼胸前口袋里。
她推開房門:“走吧。”
獵人閉目靠在樹上,不說話,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時予走過去,自顧自解開繩子,嘗試拉一下,發現太重了,拉不動。
她深吸一口氣,背過去對著獵人,兩只手一起抓著繩頭扛在了肩膀上,用力往前拉。
于是,若有人在此時恰巧路過的話,就能看到,一片茂密的森林里面,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肩膀上背著根繩子,正在費力前行。
而繩子的另一端,被她拉著的男人,全身平躺在地上,頭朝上。
隨著前方人的走動,他脖子上的項圈越發勒的緊,憋得滿臉通紅。與此同時,他的后背也狠狠摩擦著地面。
忽然,“咚”的一聲,男人額頭撞在了路邊一個西瓜大小的石塊上,頓時鮮血直流。
走在前面的時予可不管這些,或者說,她現在把注意力全放在肩膀上,壓根沒有聽到身后的動靜,她繼續用力,嘴里喃喃道:“怎么還越來越重了?”
身后的男人,本來撞在石頭上已經很痛了,現在還要頂著那塊石頭一起在地面上滑行。
獵人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這副場景,差點當場又暈過去。他忍著疼痛朝前面呼喊:“小紅帽。”
“小紅帽~”
沒人搭理他。
時予拉著人走了好一會兒,累的不行,決定先停下來歇歇。
畢竟她現在,只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女,體力跟不上也正常。她轉過身,來到男人身邊,看見對方睜開了眼睛:
“呀,你居然醒了,怎么不說一聲?”時予埋怨道。
獵人:“……”
他嗓音嘶啞的開口:“我說了很多遍,你聽不見。”
時予:“那你可以高點聲音呀。”
獵人不說話了。
他發現了,時予這么做就是為了氣他。不管他說什么,對方都能想到辦法懟兩句。
偏偏這個時候,時予見他不理人,著急的晃了晃他的身體:
“你怎么又不說話了?是不是要死了。”
“那你別死這么快啊,好得要先告訴我,怎么出去才行呀。”
真聒噪。
獵人本來就被勒喘不上氣,頭昏腦漲的,此刻身邊還不安靜,像是有一百只蒼蠅,圍在耳邊不斷嗡嗡嗡轉個不停,煩人的很。
他深吸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再次睜開眼睛:
“可以。”
“但你要把我脖子上的項圈解開,我自然會履行責任,帶你離開。”
這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但馬上就被時予給否決了:
“那可不行,經過你手的人,最后都變成了動物,我不能步他們的后塵。”
獵人有些意外的斜瞄了她一眼:“你還挺聰明。”
“當然。”時予得意洋洋的給出自己的分析:“在原本的故事里,大灰狼一口吞掉小紅帽,恰巧被路過的獵人發現,他拿出剪刀剪開大灰狼的肚皮,把小紅帽從里面救了出來。”
“這就是那些動物們感謝你的原因吧?”
“事實上,她們從里面出來變成現在這副模樣,都是你的原因。但是你卻想了別的辦法,讓她們忘記其它東西,只記住被你救下這一件事。”
彈幕:“原來如此,我終于想通了。”
“你們發現沒,剛剛在房間里的時候,這個獵人的眼睛在發光哎,還對著時予說了奇怪的話,好像時予一定會按照他的想法做事。
這么說獵人的能力就是操控別人的記憶,或者改變對方認知。只不過我時姐厲害,沒被他蠱惑。”
“怪不得呢,我之前就奇怪,這個故事結局不是小紅帽最后得救了嗎?為什么最后被狼吞掉的試煉者還是全都死了。
我以為這是游戲的設定呢,沒想到真正的原因在這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