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無法獨立行走,幾乎是靠在女仆的身上過來的。
時予忽然想起昨天女仆不經意間說的那句話:“王室,最喜歡身嬌體軟的人。”
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字面上的體軟……
五樓的大門已經打開,被厚厚的門簾擋住,時予推開門簾,走進去,第一反應就是:熱。
此刻的外邊,已經是寒冷異常,走幾步凍得起雞皮疙瘩的那種。
地面上擺了不少的火盆,走幾步就有一個,角落里生起壁爐,整個房間變得暖烘烘的。
時予繼續往前走,來到金碧輝煌的大堂,女仆這時候要求眾人把鞋子脫了。
于是時予只能光著腳進入里面,地上是柔軟的毛毯,跟時予房間里鋪的那一小塊很像,而這里的房間,卻是直接鋪滿了。
毛毯十分舒適,每踩上一腳,就像觸摸到少女柔軟的肌膚。
時予覺得這個形容很不恰當,可是當她走在上面的時候,腦海里不自覺的涌起了這樣的形容詞。
房間里早已高朋滿座,剛剛的那些賓客,或歪歪扭扭的坐著,或干脆直接躺在角落的床上。
他們姿態隨意,跟時予剛剛在外面見到的完全不同。
好像進了這里后,那些禮儀便都拋卻在了腦后,大家都變得不那么拘謹了。
除了賓客,還有不少漂亮的年輕男女,就待在賓客們的身邊。
兩人一進來,就吸引了房間內不少人的目光,尤其是喬澤,由于緊身衣的緣故,每走一步,某個地方都要跟著晃動。
這些賓客放肆的打量著二人,臉上露出淫笑容,一看就不懷好意。
喬澤厭惡的皺了皺眉,
自從他換上女裝,從海邊出發的時候,這樣的目光就一直不斷環繞在她的身邊。
無論是森林里看起來老實憨厚的獵人,還是現在,來到王宮后,四周人的眼色。
他們看他的目光,有驚艷,貪婪,喜愛等等,什么樣的情緒都有,就是缺乏看待一個“人”的感覺。
像是在打量一件貨物,先看自己喜不喜歡,然后再評估它的價格。
而在這之前,身為男人的喬澤,幾乎沒有過這樣的煩惱。
有時他在現實世界的時候也會不解,覺得身邊的女性朋友們是否過于小心翼翼了,連晚上碰到問路的陌生人,都躲遠遠的,哪怕那個陌生人長得并不可怕,只是個男的。
現在,他現在完全理解了這種感覺。
別說有個陌生人大半夜突然上來問路,就是認識好幾天的熟人,在四周沒人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暴躁的想給對方一巴掌。
當你換一身皮囊的時候,世界好像多出了很多未知的惡意。
“是你。”稍微有些耳熟的聲音響起。
喬澤抬頭,看到了坐在上位的女人——王子未婚妻。
她一身紅色衣裙,妝容濃艷到一種夸張的地步,嘴唇涂得鮮紅,脖子上戴了大串的珍珠項鏈,那個大小,是喬澤在現實世界中都很少見到的,每一顆都能達到拍賣級別。
也不知道是找了多少美人魚,才串成的這么一串兒。
最重要的是,她的神色不再像第一次見面時那么低眉順眼,眼里全是惡毒狠厲,整個人好像從一種極端走到了另一種極端。
喬澤還在思索眼前見到的一幕,王子未婚妻對著旁邊招招手,立馬有兩個力氣很大的女仆走過來,將喬澤架了過去。
撲通一聲,喬澤跪在了未婚妻腳邊。
臉上有冰涼的觸感,是女人的手指覆在上面,從額頭摸到唇角,從唇角再摸到下巴,最后在左臉側方反復停留,不斷地來回摩挲:
“就是這張臉,吸引了王子的注意力。”
忽然,女人低下頭,湊近了喬澤,兩個人臉對著臉,只差幾厘米的距離。也讓喬澤看清楚了,對方所謂的妝容濃艷,究竟是怎么回事。
血紅的唇上涂得是真的血,能夠看到血液凝固后結出的痂,指甲蓋上也是人血……
“你說,要是把它撕掉,王子還會喜歡你嗎?”
“咯咯咯咯咯。”女子發出雞一樣的笑容。
喬澤一陣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