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右車鏡觀察到露娜的眼神和臉色都有些古怪后,紅狼略微放緩了本就不快的車速,偏過頭擔憂的詢問她道:“怎么了娜娜,你這是哪里不舒服,需要去醫院檢查一下嗎?”
“沒有。我只是......突然想到了過往記憶中一些不好的事情。”露娜表情自嘲的彎著嘴角,眼睛望著天空呢喃回道:“16歲那年,我的學習壓力很大很大。而且可以進行娛樂放松的項目以及時間也被不斷壓縮。那時候,真的感覺到活著很累。于是,就向我媽提出要去看心理醫生。”
“那然后呢?她帶你去看了心理醫生了嗎?”打開轉向燈后,紅狼又將注意力放回到了副駕處的露娜身上,等待著下文。
露娜微微闔上眼皮,語調無奈而又嘲諷:“作為一個自認為優秀的母親,她當然帶我去了。只不過呢,在接受問診之前,你猜她怎么說?”
還沒等紅狼順著話頭繼續往下問,露娜就接著道:“她說,這回帶我來看心理醫生,就當是提前放松了。次日星期天下午原有的三個小時休息時間取消。我要把今天耽誤的學習進度,還有沒做的功課,加倍補回來。”
“不是......還能這么玩啊?”紅狼詫異出聲,表情夸張的批判道:“這屬于是精神虐待了吧?帶女兒看個心理醫生還要取消掉原有的休息時間。這樣的教育方式心理不出問題才怪呢!”
“所以,這次我回來......”露娜說到這里,表情一凜,隨后呼出一口氣重復道:“這次我回來并不是為了與他們和解。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這是在他們去世之前的最后一面。接下來的往后余生,互不打擾就好。”
紅狼面色糾結的捶了一下方向盤,語氣低落道:“以后到底如何與父母相處,是你的決定,我無權干涉。無論怎么做,我都只希望你自己的精神別再這么焦慮。這次和父母......最好是把話說開,起碼別留遺憾。嗯?”
“放心吧,我心里有數。”露娜捏了捏有些發酸的鼻尖,沖他展露出一個微笑。
在最后半小時的車程當中,兩人都沒有再開口。
緘默,一直持續到車子停在露娜口中所說的高檔社區大門前。
雖然看不懂牌子上抽象而又扭曲的h國字母,但根據露娜已經攥到越來越緊的手和微微發顫的肩膀。紅狼知道,到地方了。
語氣略帶試探意味的,紅狼開口詢問道:“娜娜,咱們下車吧?”
露娜沉默著點了點頭,隨后把目光放在側邊的商業街處,猶豫再三后還是決定對紅狼剛才的提議作出妥協:“你把車停好,然后咱們去那邊的商超里隨便買點什么吧。畢竟這次差不多也算是告別了,就當我是上門做客吧,空著手去也總歸是說不過去。”
“行,都聽你的。”紅狼說著,將車子倒進一旁社區外廣場空置的停車位中。
關上車門之后,紅狼抬頭就看見了不遠處身穿停車場制服的管理員。
是個年輕小伙子,手中的付費停車發票已經撕下來一半,但卻又畏畏縮縮的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特別是......看到自己身上這件昂貴的高定西裝之后,簡直有著想直接轉身逃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