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師傅沒接孫四爺的調侃,他嘆氣道:“哎,老哥,不瞞你說,我現在心里也發毛,我真怕吳老二不是正常死的。”
“那有啥的,反正都死了。”
“區別大了,人要是橫死的,肯定死不瞑目,心里怨氣重,橫死之人,不把陽壽耗盡了是不會進入輪回道的。”
“師父,我都聽糊涂了,人死了,不就是陽壽盡了嗎?”
“不是一回事,老死病死的人是陽壽盡了,橫死的人,人死了,陽壽還沒盡,要不然,哪來那么多鬼魂作祟。”
孫四爺抿了口酒道:“咋地,聽你這意思,吳老二是橫死的呀?”
“吳老二的鬼魂能經常出現在劉龍面前,我看呀,橫死的面大。”
橫死?
我聽了頭大,開始還沒理解馬師傅為啥說自己嘴賤,聽他叨咕來叨咕去,我都覺得是他嘴賤了,本來去杜梅家處理個鬼胎的事,到頭來還給自己身上背個雷。
馬師傅和孫四爺后來說的話就上不了臺面了,說的盡是一些東家長西家短的事,整的和村口老娘們嘮嗑似的,要不是師娘過來找了,我估計馬師傅還能多喝二兩。
回家的路上,馬師傅的身子比腿慢半拍,腿往前走,身子往后仰。
師娘很會給馬師傅面子,一直挽胳膊攙扶,見到人也熱情打招呼。
那時候打招呼的方式很簡單——吃了嗎?
回到家中,師娘給了我五塊錢,笑道:“哎呀,剛才忘買鹽了,你出去玩會,回來時給我帶包煙,想吃啥自己買。”
我心里清楚,師娘平時不讓我晚上出去玩,這是要把我支出去,她好和師父比武,我心里也為馬師傅捏了一把汗,這老小子,不得被師娘攥出尿來。
“師父,我要出去了,先把你扶到我屋里吧。”
“不去,老子今天睡正房。”
我湊到師父耳邊低聲道:“師娘臉色不對,去我那躲一下吧。”
馬師傅一聽還來勁了,大吼道:“躲啥躲?老子是當家的,喝點酒咋地了?你該干啥干啥去,老子要睡覺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佛度有緣人,喝了點貓尿的馬師傅真是一點悟性都沒有,肯定完犢子了。
“師娘,師父喝多了,你別和他一般見識,等他醒酒了肯定給你賠不是。”
“師娘沒生氣,你去把鹽買回來,去晚了孫四爺該關門了。”
出門繞了一圈,我又返回窗戶根,本以為馬師傅會和師娘大吵一架呢,沒想到馬師傅給我表演了一個挨打要立正,師娘拿著掃炕笤帚站在炕上,師父抱著師娘大腿,一張老臉使勁蹭師娘胯骨軸子,看得我一身雞皮疙瘩。
見師父一副淫賤樣,我知道肯定打不起來了,也沒有拉架的必要了,于是我去買了一包鹽,等我回來時,師娘正在給馬師傅洗腳。
講真,師娘是個難得的好女人。
清晨,我前一秒還在做夢,下一秒我就立正站在了炕上。
馬師傅叫人起床的方式確實煩人,抻胳膊直接讓我立正。
“收拾收拾,走了。”
“去哪?”
“去吳老二家。”
“昨晚,昨晚你沒事吧。”
“嗨,師父能有啥事,甩了你師娘兩巴掌,她也老實了。”
我心里幸虧馬師傅喜歡蹭師娘胯骨軸子,要不然,臉上得一層老繭,這吹牛逼的本事,也真是難練。
天天坐二八大杠出行,我都怕自己的子孫布袋磨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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