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師傅能接我的玩笑,我覺得這件事還有緩和的余地。
根據目前的分析,趙老五是個疑兵,有人用了陳圓圓的八字訂冥婚,然后又做出來是趙老五牽姻緣的假象。
高人。
背后一定是高人作局。
眼下,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尋找附近將死之人,尤其是年輕單身的人,但馬師傅說人很多,不好分辨。
還是走第二條路,盯著趙老五,從趙老五身上找線索。
馬師傅說趙老五家里面都是牛鬼蛇神,一些是家里自己帶進來的,大部分都是被什么東西招過來的。
于是,安排好師娘后,我和馬師傅來到了趙老五家。
東北形容一個地方窮,喜歡用逢年過節耗子去家里拜年來形容。
意思是耗子去了,都得給家里留點大米啥的。
趙老四家,那窮樣沒法形容,家里可能連卷衛生紙都沒有,要是有窩螞蟻落在這,都得連夜搬家。
我和馬師傅到趙老四家的時候,趙老四還沒回家,此時已經晚上八點了,趙老五趴在炕上,聽著廣播。
那收音機,我估計都是當時他媽的陪嫁。
許某人不是笑話人家窮,是看不上這種好吃懶做的人。
敲了敲門。
趙老五起身,站在炕上看了看我和馬師傅。
“進來吧,沒鎖。”
說完,趙老五自言自語道:“我就尋思我爹不能敲門,肯定來人了。”
馬師傅進屋先給趙老五發了個煙,這小子看著是挺精神,又丑又精神的那種。
“爺們有二十了吧。”
“二十三了。”
“沒上班啊。”
“上了幾年,不上了。”
“咋不上了呢。”
趙老五點燃了煙,又撓了撓頭:“哎,我那個活爹唄,我在縣城的飯店干廚師,干的好好的,我爹三天兩頭過去找我。”
“找你干啥?”
“找我回家,不讓我干活,我媽不是跑了嘛,我爹也怕我跑了,非得拴著我。”
趙老五罵了一句臟話繼續道:“我爹去一趟飯店,說是找我,到那喝酒吃菜,飯錢都得在我工資里面扣,我一個月一千多塊錢,到了發工資的時候,我還欠老板二百多。”
馬師傅嘆了口氣。
趙老五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馬叔,我聽說過你,知道你是好人,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當年高考,我考上師范大學了,我爹不讓我去念,你說氣不氣。”
“為啥不讓你啊,家里沒錢啊。”
“錢的事好解決,我考得好,高中說供我一年,剩下的我勤工儉學也夠了。”
“那為啥不讓你去呢?”
“拴著我唄,他就像看我過得不好,讓我覺得不如他。”
趙老五這個漢子也開始掉眼淚。
咋說呢,我感覺趙老四是心理變態,媳婦和別人搞破鞋賺錢養家,然后媳婦又失蹤了,趙老四把所有的怨氣都放在了孩子身上。
總之就是不能讓趙老五過得好。
當初不讓趙老五上大學,趙老五就去縣城飯店當廚師學徒,洗菜切菜啥的,那時候不給錢,就是供吃供住。
后來學成了,去飯店干廚師,剛開始賺錢,趙老四又開始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