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后,孫四爺帶我去了一家飯館,說喝兩盅。
我也很想喝酒,從哈爾濱回村子,一路舟車勞頓,喝點酒,回家好休息。
奇怪的是孫四爺,喝酒前,還是滿面紅光,神采奕奕的樣子,一上了酒桌,卻愁眉苦臉了。
可以說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問了好幾次,孫四爺都不搭茬,說沒事。
嘴上說沒事,神態不會撒謊。
喝了二兩后,我隨口道:“四爺,有事你就說,我和馬師傅全力以赴。”
“不用馬師傅,你全力以赴就行了。”
“那肯定的,啥事啊?”
孫四爺又抿了一口酒,笑呵道:“沒事,吃菜啊。”
不溫不火結束了飯局,我攔了輛出租車,回家。
上車的時候,孫四爺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很認真地語氣問:“小子,你說的全力以赴,沒忘吧。”
“沒有啊。”
看孫四爺的眼神,好像眼淚汪汪的樣子,我追問發生了什么事。
孫四爺裝醉,不再和我說話。
回到家中,馬師傅在我屋里,已經躺在了炕上。
“師父,我給你和師娘打包了兩個菜,鍋包肉和溜肉段,都是硬菜。”
“我不吃了,給你師娘送去吧。”
“咋地,不整兩口啊。”
馬師傅擺了擺手,讓我給師娘送去。
看馬師傅的神情,好像不太開心。
再返回我的屋子,馬師傅又換了個姿勢,坐在炕頭抽煙,吞云吐霧間,好像有無限的心思。
孫四爺這樣,馬師傅也這樣,難不成這倆老小子鬧矛盾了?
不應該啊,對于馬師傅來說,孫四爺是可以托孤的人,兩個人不應該有矛盾。
“許多啊,抽煙嗎?”
“來一根,嘗嘗咸淡。”
“咱爺倆今天嘮會嗑。”
“你剛回來,今晚陪師娘吧。”
“少他媽說小別勝新婚。”
我心里覺得委屈,急忙道:“我沒說啊。”
“下一句也該出來了,今天不扯犢子,好好嘮一嘮。”
看馬師傅如此正經,我也擺正了心態。
“小子,你現在算大人了,算男子漢了。”
“師父,有啥話,你說吧。”
馬師傅嘆了口氣道:“我吧,沒啥本事,能教你多少,你學多少。”
“哎呀,師父,以后我出去賣豬肉,也能養你和師娘。”
“你聽我說完,你在我這呆不了多久,今年有十四了吧,兩年后,你得走了。”
“咋地,師娘懷孕了嗎?”
“懷不上,上環了,操你媽的,我和你聊上環的事呢?”
我做了一個鬼臉。
馬師傅繼續道:“不是我趕你走,是你必須走,離開村子,往更大的地方走,十六歲吧,你要出去了。”
一瞬間,我就想明白孫四爺為何欲言又止,馬師傅應該和他說過啥。
“師父,是我哪里做的不對嗎?”
“和你沒關系,也有關系,你呀,命太硬,別人最多是人神共棄,你是神鬼共泣,三年,我教會你活下去的本事,然后不要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