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老君。”
馬師傅給了我一腦炮。
我委屈道:“本來就是嘛,太上老君家才養鶴呢。”
正說著話,不遠處的院子中出來一個老人。
馬師傅熱情地打招呼道:“七爺,挺好的啊。”
老人愣了幾秒,仔細看我們,隨后立馬笑道:“哎呀,小馬呀,有年頭沒見到你了,來來倆,進屋。”
七爺家就一間半的房子,進門是廚房,東側是臥室,廚房有個灶臺,有幾個碗碟,屋內有一張土炕,上面鋪著殘破發黑的涼席。
臥室內有一個木頭柜子,算是家具。
頭頂的電燈算是唯一的家用電器了。
七爺問:“咋尋思來這了呢,有事啊。”
“最近嗓子不好,有沒有狼油,給我整點。”
“有,跟我來。”
七爺帶我們去了院子,搬開兩捆玉米稈,露出了地窖的蓋板。
掀開蓋板的一瞬間,我聞到了一股極其難聞的味道,那是一種不好形容的味道,不是腥臭,也不是騷味,是一種聞了直頂天靈蓋的味道。
七爺和馬師傅先后下了地窖,強忍著惡心也跟了進去。
下面塵土飛揚,好幾只捆著的鳥在扇動翅膀掙扎,有榛雞,也有貓頭鷹嗎,破舊的鐵籠子里,還有山貍子和黃皮子。
動物掙扎的撲騰,還有各種奇怪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我覺得有個火星就能爆炸。
七爺擼起袖子,掀開水缸,從里面摸出來一個輸液的玻璃瓶,里面是灰白色的凝脂,他道:“一瓶夠不夠?”
“夠了,七爺,這玩意用退不了多少。”
“看看有沒有想吃的,我給你燉上。”
“不吃啥了,我整瓶狼油。”
狼油能化痰,尤其是老人彌留之際,嗓子里卡著一口痰,呼哧呼哧,上不來,下不去,要是用筷子頭沾點狼油,往舌頭上一抹,喉嚨中的痰會化了。
當然,這只是傳說,我不知道真假。
返回房間,馬師傅摸出五百塊錢,遞給七爺。
七爺罵了一句道:“小兔子崽子,越來越沒規矩了,來你七爺這花啥錢?裝回去,別惹我生氣。”
“七爺,你這也是費力弄來的。”
“少扯犢子,你歇一會,我給你弄倆菜,咱喝兩口。”
不等馬師傅拒絕,七爺直接出門,又叫來了幾個人。
這些人有男有女,年齡都比馬師傅大,馬師傅像個乖孫子一樣和大家嘮嗑。
幾個婦女在廚房做菜,不多時,就做出來了一桌子。
桌子上簡簡單單六個菜,吃一口無期,吃兩口死刑,連緩刑的機會都沒有。
尤其是東北虎的后腿肉,煮熟了撕成條蘸鹽粒吃,吃一口,渾身瞬間發熱,感覺腦瓜頂都在冒熱氣。
說到東北虎,我想起了我們那的新聞,有倆大兄弟上山下套子,尋思弄點狐貍野兔啥的,沒想到套住了一只東北虎。
發現的時候,東北虎還沒死,這倆大兄弟也是骨骼驚奇,尋思讓老虎餓死,這冰天雪地的,肉也壞不了。
于是過了十來天,兩個大兄弟用牛車把東北虎的尸體拉回家了,剝皮抽筋給燉了。
后來這件事不知道被誰舉報了,倆大兄弟都是吃皇糧踩縫紉機了。
雖然知道吃老虎肉犯法,但那玩意好像有什么魔力一樣,一筷子跟著一筷子,根本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