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娜從來到這個世界有意識起,就是在破破爛爛的孤兒院里,對此她一點也不傷心,反而是松了口氣。
其實這種開局也不算壞,阿美對孤兒院的福利制度還算完善,至少能保證溫飽和基礎教育。
但壞就壞在時間是70年代,70年代初期通脹抬頭,中期爆發第一次石油危機,好不容易緩過來了,又爆發了第二次石油危機。
這些都間接影響到了孤兒院,因為初期的經濟動蕩,集中式孤兒院逐漸被寄養家庭所取代,政府和慈善機構對孤兒院的撥款也大幅減少,而那些沒有寄養家庭要的殘障孤兒卻被一股腦的丟給了還在茍延殘喘的孤兒院。
等第一次石油危機爆發時,政府以社會福利支出增長過多為由,再一次大砍撥款。
蘇娜所在的孤兒院幾乎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連最基本的食物供給都成了問題。
那時候所有人都保持在餓,但是餓不死的狀態,孤兒院院長瑪莎女士每天天不亮就騎著她那輛老式自行車,挨家挨戶的討要剩菜剩飯,然后再去去找慈善機構求助,希望給孤兒院里的孩子們找到合適的寄養家庭。
蘇娜一度懷疑她要被餓死重新開號了,但就在那時,她出現了魔力暴動,蘇娜也因此知道了自己的不一般,她的還能挺一挺。
于是她開始趁人不注意出門找吃的。
這一點真的要感謝華夏豐富的飲食文化,讓她知道哪些野菜是能吃的。
瑪莎女士剛知道時很是生氣,但見吃不死人,也就由著蘇娜去了。
然后蘇娜就開始明目張膽的帶著孤兒院的其他人在附近挖野菜、摘野果,起碼能達到肚里有點食的狀態了。
在蘇娜十一歲時,塞萊斯特·霍恩布洛爾出現了,她穿著復古的長袍,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瑪莎女士最為激動,她以為她終于等來了一位心軟的神。
可結果卻是,霍恩布洛爾是一位特殊學校的校長,她來只是邀請蘇娜入學的。
瑪莎女士剛剛升起的希望瞬間破滅,她憤怒地指責霍恩布洛爾是個騙子,甚至想要報警。
但是這股憤怒在霍恩布洛爾拿出一系列證明文件后煙消云散,她反反復復的看著文件上的信息,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一般,給了霍恩布洛爾兩個選擇。
要么,現在轉身離開,蘇娜繼續留在孤兒院,她會給她找個好的寄養家庭;要么,把蘇娜帶走,離開了孤兒院就不許再回來,放假了也不許回來,她不再屬于孤兒院。
霍恩布洛爾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后者。
蘇娜至今仍記得瑪莎女士那天的眼神,憤怒、悲傷,卻又帶著一絲釋然。
艾希聽得入神,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衣角:“她為什么...不讓您回去呢?”
蘇娜垂下眼睛,輕聲道:“她其實是想保護我。”
“我不太明白。”
“因為人總是要朝前看的。”
蘇娜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瑪莎女士知道,如果我繼續留在孤兒院,或者和那里保持聯系,我的未來只會被束縛在那個破敗的地方。”
艾希皺起眉頭,顯然還是不太理解:“可是…那里不是你的家嗎?她難道不希望你偶爾回去看看嗎?”
蘇娜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正因為我曾經把那里當家,她才更不愿意讓我回頭。”
“像我們這樣的孩子,能活下來就已經是幸運了。瑪莎女士比任何人都清楚,孤兒院沒有未來,而這個她不知道的學校…至少能給我一條不一樣的路。”
“她是在逼您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