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貝拉至少違反過兩次規則卻沒有受到懲罰,那么這個規則很有可能是計次的,兩次不會受到懲罰,她還是安全的。
圖南松了口氣。
一松懈下來,剛才刻意忽略的一些東西便又變得明顯起來。
比如這個房間過低的溫度,還有……
仙度瑞拉的尸體,還在這個房間嗎?
一想到自己現在可能和一具尸體共處一室,周圍的溫度仿佛更低了。
可是她不能動,只能蹲在角落。
人在黑暗的環境下,聽覺與感知能力會更加敏銳,圖南閉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似乎聽到隱約的摩擦聲。
摩擦聲聽上去有些古怪,并不是持續的,而是一下接著一下,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就像是一個人在用腳摩擦著地面走路,且走得很慢,中間有很長的停頓時間。
圖南被自己的這個形容嚇了一跳。
摩擦聲,越來越近了——
近到,仿佛就在她身后。
她渾身的血液都凝固起來。
原本無風的房間,似乎也不知從哪兒吹來一陣微風,在她脖頸后一下接著一下地吹著。
原本近在咫尺的摩擦聲也停下了。
鼻端隱隱約約,似乎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有什么東西在她身后。
她死死地閉上眼睛,那種既視感卻很強烈,仿佛后腦勺上也長出了一個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東西。
她甚至可以想象身后的東西是怎樣盯著她,一言不發,然后一下又一下地朝著她的脖頸吹氣。
它在等待——
等什么?
或許是等到她忍不住回頭,又或許是等待著某一個時刻,可以一撲而上,將她吃得一干二凈。
牙齒控制不住地上下打顫。
如果她身后真的有東西,她現在這樣躲在這里,豈不是自投羅網。
她忽然生出一種強烈的沖動,立刻起身不管不顧地跑出這個房間。
只要離開這個房間不就好了嗎,只要她跑得夠快,身后的東西是追不上她的……
圖南緊緊閉著眼睛,呼吸在昏暗之中顯得格外明顯。
她不知不覺站起身,正打算回頭離開這個房間,手腕忽然疼了一下。
這一下疼痛卻讓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她驚恐地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轉過了身,差點就要離開這個角落了。
圖南心有余悸地低下頭,手腕上那條手鏈隱隱散發著光亮,剛剛就是它提醒了她,讓她清醒了過來。
如果沒有這條手鏈,她恐怕就兇多吉少了。
在副本之中,最忌諱的就是因為恐懼而喪失理智。
或許是她在這個副本中停留得太久了,詭異在不知不覺中侵入了她的身體,而她卻渾然不覺,直到這種時刻才感覺到危險。
那些聲音、呼吸,全部都是她自己想象出來的東西。
越是想象,那些東西便越是逼真,直到她真的被自己的想象嚇死。
圖南握著手腕上那條隱隱還有些余溫的手鏈,再次在角落蹲了下來。
這一次,她將腦子放空,直到聽到鐘聲再一次響起為止。
就是現在!
圖南睜開眼睛,毫不遲疑地轉身想要離開,倉皇間,腳上卻忽然踢到了什么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