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在天亮之前趕到了森林邊緣。
這里靠近大路，遠處隱約可見城池的輪廓，跨過那條線，就是另一個國家了。
天還沒有亮，兩人趕了一天的路，精神和身體幾乎都已經到了極限，忍不住靠坐在樹邊休息起來。
周圍靜悄悄的，似乎危險都離她們遠去了，這種安靜的時刻極為珍貴，圖南閉著眼睛靠在樹干旁，只聽到偶爾響起的蟲鳴聲。
“沒看到帕爾默和加里的影子，不知道他們是迷路了還是被狼吃了。”唐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睜開眼看向唐苑，對方也在閉目養神，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們是不是應該洗把臉？”圖南忽然說。
“附近沒有河流。”唐苑皺了皺眉，有細微的泥灰隨著她的動作掉落，“這個樣子雖然糟糕了一點，但也更好取信菲尼克斯。”
遠處已經隱約有了光亮。
她們身后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兩人同時站了起來警惕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難道是狼又追來了？圖南雙手不自覺地攥緊，在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后才又松開。
“帕爾默？”唐苑見到他，并沒有放松警惕。她的視線在帕爾默身上掃了一圈，才開口問道，“加里呢？”
帕爾默身上沾著夜露，聽到唐苑的聲音有些驚喜地抬頭，在看到面前兩個灰撲撲的人時有一瞬間的怔愣，“你們掉進泥潭里了？”
圖南不由得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我們遭遇了一點小麻煩。”唐苑看著他追問道，“加里呢？”
提到這個名字，帕爾默的眉頭緊緊皺起，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這個膽小鬼，他逃跑了。”
“逃跑了？”圖南詫異地問道。
“那幾頭狼去追你們之后，他就朝著另一個方向跑了。我去追他，想和他一起走，他卻突然攻擊我，說自己才不想去當什么臥底。”帕爾默冷哼一聲，學著加里的樣子繪聲繪色地描述起當時的場景。
“你們要送死就自己去吧。當臥底？我難道嫌自己命太長了嗎？”
“然后呢？”圖南問道。
“然后？”帕爾默夸張地瞪起眼睛，“我當然是試圖阻止他，結果他沖上來就給了我一拳，然后我們就扭打在一起，最后他趁著我倒在地上的時候爬起來跑了。”
帕爾默側過臉，指著顴骨上的一塊淤青說道：“他下手可一點沒留情。”
唐苑仔細看了一下，的確是被別人擊打過的痕跡。
她與圖南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所以你們到底遭遇了什么？”帕爾默聳了聳肩，“那群狼呢？我可不覺得你們能把那群狼都殺了。”
“說來話長，總之把它們甩開了。”
帕爾默看出她們并不想深入交談下去，也不追問，似乎是想笑，但又牽動了臉上的傷口，“嘶”了一聲，低聲咒罵了一句。
“也不知道菲尼克斯什么時候來。”他絮絮叨叨地說道，“我們這副樣子，實在有點可疑。”
天已經徹底亮了。
遠處有灰塵揚起，在亮起的天光里，一行車隊朝著她們的方向而來。
“這不就來了。”圖南瞇著眼看去。
沒想到菲尼克斯這么早就經過了這條路，如果按照他們的原定計劃，反而可能會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