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杜瑞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她在說什么,“這不是我們的工作嗎?”
“工作是一回事,可性命是另一回事,難道你要為了工作丟掉性命?”
杜瑞眼中浮現出迷茫的神色。
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在他看來,他就是要完成自己的工作,不管付出什么代價。
哪怕是死嗎?
這個念頭忽然在他腦中冒了出來。
他真的有必要為了這份工作丟掉自己的性命嗎?
他一時有些茫然了,也不知道該如何回復面前的人。
圖南不知道他內心的彎彎繞繞,她觀察著杜瑞的神色,那個疑問還是沒有解開。
杜瑞,究竟是npc還是玩家?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吃飽喝足的狼群終于離開了。
第一縷天光在遠處的天際浮現,圖南貼著墻停了半天,確定外面沒有其它的動靜后,才拿起獵槍打開門朝著門外走去。
她來到羊圈外,這里儼然已經是一片地獄了。
羊圈中殘存的羊瑟瑟發抖地躲在角落,在它們的四周,到處是被吃了一半的尸體,羊圈幾乎被染成血色。
血腥味濃郁得幾乎化為實質,她眉頭皺起,移開了視線。
狼已經走了,這里安全了。
她回到房間,將綁著杜瑞的繩子松開了。
被綁了一晚上,他渾身都已經僵硬,手和腳都麻得厲害。
杜瑞掙扎著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出門。
圖南跟著他來到羊圈外,看到他絕望地跪倒在地。
“完蛋了……”杜瑞捂著臉痛苦地說道,“都完蛋了,這些羊都死了,我們也要跟著它們一起完蛋了。”
“沒那么糟糕。”圖南安慰了他一句,“至少我們還活著呢。”
“和死了有什么區別!”杜瑞憤怒地回頭朝她喊道。
他撐著地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圖南,睚眥欲裂:“都是因為你,如果你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會是現在這個局面!你讓我怎么和瘋帽匠先生交代!”
“你放心,這是我的問題,我當然會負責。”圖南平靜的樣子讓他內心生出一種古怪的詭異感,他盯著眼前的女人,疑惑地問道,“為什么你一點都不緊張。”
哪怕死亡也不過是回到起點而已,她根本沒有什么好怕的。
比起這個,她更怕自己無知無覺地在這個副本中麻木到死。
“走吧。”她冷聲說,“去見瘋帽匠,告訴他這件事。”
事情已經變成了這樣,再去悔恨已經沒有意義了。
杜瑞沉默地跟上她,兩個人一起來到瘋帽匠的房子外。
“這件事由我而起,一會就讓我來說,你不要開口。”圖南對著杜瑞叮囑道。
聽到她這樣說,杜瑞有些意外。
一想到她也是為了不讓自己白白送命才會這樣說,他嘆了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就算這不是他的意愿,他也不能真的讓對方擔下全責。
圖南敲響了瘋帽匠的房門。
大約過了一分鐘,瘋帽匠打開了門。他顯然才剛剛睡醒,一邊打哈欠一邊掃了他們一眼,“你們來得這么早?杜瑞,沒有其他的事的話你可以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