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驟然靠近的刀尖讓她的聲音卡在喉中,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隱隱照亮眼前的人。圖南臉上掛著一絲笑容,低聲說道:“晚上好,妮可小姐。”
妮可渾身發抖,“愛麗絲,你想做什么?”
“我來是想告訴一件事。”圖南轉動著指尖的刀片,“今天晚上你挑釁我的那件事,我真的很不高興。”
妮可臉上有一絲被冒犯的惱怒,想要發火,又硬生生忍了下來。
她決定先穩住對方,然后再好好教訓對方。
“晚上的事,我的確有錯。”她用氣聲說道,“我現在非常后悔,我向上帝發誓,我絕對不會再那么做了。”
可是她的眼神卻分明在告訴圖南,她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言。她根本就不覺得自己有錯,現在也只是因為她手中的這把刀片才不得不違心地說出這番話。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圖南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覺得我瘋了,只要一找到機會,就要讓我好看。”
妮可眼神有些飄忽,沒有說話。
“但是說實話,你認為三月兔會只因為你的一句話就殺了我嗎?”她輕描淡寫地說道,“他或許是會懲罰我,但是也僅限于此了,他可舍不得殺了我這樣一個廉價又好用的勞動力。”
妮可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她不得不承認,根據她對三月兔的了解,對方說得沒錯。
三月兔是個極端的利己主義者,絕對不會因為她的一面之詞而殺死一個還有用的勞動力。
“但我就不一樣了。”床邊的人歪著頭,冷冷地看著她,“如果三月兔來找我的麻煩,我不管是因為誰的原因,我都會來找你。”
“找我?”她聲音顫抖,“找我做什么?”
“我不會殺了你。”她平靜地說,“但我會劃傷你的臉,讓你再也無法上臺,變成和我一樣的人。”
失去容貌對她這樣的人來說,是比死還要可怕的事情。
妮可根本無法想象自己如果毀容,她會落到什么樣的地步。無法上臺就意味著,所有人都可以來欺負她,她會立刻從這個舒適的二人間滾出去,被踢到連雜貨間都不如的地方。
愛麗絲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
她從前就是個不服管教的人,現在更是做出了深夜摸進她房間威脅她的事。
妮可終于害怕了,徹底放棄了要報復對方的想法。
“我發誓,我絕對不會找你的麻煩。”她帶著哭腔說道,“但是別人……我真的沒有辦法控制別人的行為啊。”
圖南的那句話讓她害怕了,萬一別人不知情去欺負她,那她豈不是要為別人背鍋。
“你沒有這個想法最好。”圖南將刀片收了回去,看著滿臉淚水的妮可,伸手摸了摸她濡濕的臉頰。
妮可以為刀片還在她的指尖,害怕得一動都不敢動,生怕鋒利的刀尖劃破她的肌膚。
“多漂亮的面孔,”圖南卻只是面無表情地說道,“祝你繼續做個好夢。”
妮可瞪大眼睛看著她,似乎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希望今晚發生的事,除了我們兩個人之外,不要有第三個知道的人,好嗎?”
圖南湊近她,輕聲問道。
妮可從前并沒有在意過愛麗絲,雖然知道她比起莫妮卡那個逆來順受的蠢貨來不服管教得多,卻沒有想過對方竟然會那么可怕。
她的臉在黑暗中若隱若現,聲音如同地獄里的幽魂,讓她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