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兒走,免得趟黑走夜路,再遇上狼叼走兩個,下次還要給你們分人,好了,走吧!”
張建軍看了眼七個人,面容也嚴肅了起來,說道:“去林場的路很遠,要是有不想去的現在就提出來!”
沒有人現在會說不想去的。
如果知青到了這里不服從領導、不服從分配,結果只有兩個。
要么去畜牧場,要么發配回原籍。
發配回原籍,后果很嚴重,屬于嚴重破壞政策,好逸惡勞、不想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破壞祖國邊疆建設,屬于有很嚴重的思想問題。
至于發配回去,掃廁所這種活都輪不到他們,只會把他們送到更遠的地方去。
比如說大西北!
見沒有人說話,張建國轉頭跟李朝陽露出了笑臉,“團長,我走了!”
“路上小心!下次過來,一起喝酒!”
“是!”張建軍立正,沒有敬禮,轉頭跟江森他們說道:“跟上,出發!”
王建國急了,江森轉頭朝他用嘴型說了一句:“放心,沒事!”
別人不了解畜牧場,江森了解。
那里距離場部有一百多公里,天高皇帝遠,雖然艱苦,但沒人管,只要把牛養好,基本上沒有其他問題。
但前提是,牛不能養死。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來不及說話,江森就跟著周建軍走了出去。
周建軍也不多話,背著他的獵槍大步往前走去。
江森記得,去林場有兩條路,一條能走馬爬犁的,另一條就是沿著火車道。
看方向,周建軍是要帶他們走馬爬犁這條路。
這條路比較近,但要穿過一片林子。
火車道是沿著山建的,繞來繞去的,距離就更遠了。
七個人,都是十七八歲,背著行李、拎著箱子,挎著背包,根本沒有多余的手和力氣去幫助三個女知青。
沒走出去多遠,邵佳佳她們就被落到了后面。
有一個男知青,似乎很想幫忙,不停回頭看著。
江森記得李朝陽點名的時候,好像叫他白強。
這個時候,同情就等于自己多受苦。
從場部出來,沿著路朝北走,一個多小時后,就進入了林子里。
江森緊緊跟著張建軍。
這條路他走過,但那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現在重新走,既熟悉又陌生,如果不跟上,他不能保證自己不迷路。
八月份的大興安嶺,林子茂密,草肥樹壯,各種動物鳥獸隨處可見。
可把京都來的知青新鮮的,眼睛都不夠看的了。
爬上一道山梁,張建軍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去。
七個人硬是走出了一個連隊的效果,稀稀拉拉的拉的老長。
尤其是三個女知青,還有那個白強,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去幫忙了。
一邊走,一邊幫著拿東西,還不停往地上掉,速度非常慢,要是再走快點兒,可能就看不到他們了。
張建軍皺著眉,上手攏在嘴前,喊道:“加快速度!”
三個女知青更慌了,想往前快走,又感覺行李沉重,還不停掉東西。
江森看明白了。
肯定是昨晚上她們把行李打開了。
從家里過來,家里人幫著扎的行李,可她們自己打開后就不會扎了,或者扎不緊了。
走在最后面那個女知青,正是白蓮花盧秀,行李卷忽然就散開了,急得她居然哭了起來。
白強似乎在安慰他,還蹲下幫她弄行李。
結果越著急,越弄不好,扎起來又散開,再扎起來,又散開。
張建軍的眉頭都擰成疙瘩了,說了一句“原地休息!”,就大步往回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