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的女紅究竟如何先不論,眼看著快要過年了,她這個絡子的意頭倒是真的好。
也對,宋氏若不是個心思細膩的,又怎么能在四貝勒的后院占的一席之地呢。
她早些年還算得寵,也為四貝勒生了長女,可惜夭折了。
就單憑這一點,只要她不犯大錯,那怕她一輩子都只是個格格,四貝勒府的后院就永遠都有她的位置。
長女,雖只是個庶出的女兒,可占了這長字,在四貝勒心中應該終究是不一樣的,秀玉想著。
她原本以為今日頭一個跳出來的會是側福晉李氏,沒成想李氏今兒魂不守舍的,進了這屋子起,就一句話都沒說過。
倒是這宋氏,見李氏今日不言不語的,她便成了這群格格侍妾里的第一人了。
其他人見宋氏此舉,忙把自己備下的禮也拿了出來。
有送鞋襪的,也有送香囊的,都是些不起眼的小物件兒,掖在袖子里還真看不出來。
“你們都有心了,這些東西瞧著都挺不錯,本福晉收下了。”秀玉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眾人便知這是送客之意,再次行了個禮,便都一齊退了出去。
眾人才剛走不久,四貝勒便進了屋,他穿著一件藏藍色的狐皮大氅,看秀玉屋里燃著火盆,才把大氅脫了,給了蘇培盛拿著。
“爺回來了,過年時府里的家宴菜色已是定了,爺要不要看看需不需要增減什么。”秀玉輕聲問道。
她看四爺似是打了個寒顫,立馬把自個兒的位置讓了出來,誰讓那個位置離火盆近,暖和呢。
“別的倒不用管,那些華而不實的菜,今年的家宴都別上。”四貝勒答道。
秀玉原本以為四貝勒會像上回那樣,回一句隨你,沒想到它還真管起這事兒來了。
這本是她這個嫡福晉該操心的事,她不過是順嘴問了那么一句,四貝勒真答了,她卻不知這話該如何接了。
“汗阿瑪八月免了八旗借支的兵饟銀七十萬兩。”四貝勒見自家福晉怔住了,耐心的開口解釋到。
四貝勒竟會和她談論起這事,秀玉心中翻涌的厲害,面上也再難保持鎮定。
所幸她與胤禛是夫妻,她這般模樣讓他看了去想來也是無礙的。
又是免了銀子,又是重修了華陰西岳廟,這錢
秀玉想到此處只覺悚然而驚。
按說這些事情她這個皇子嫡福晉其實是知道的,可她從來沒有深想,畢竟在她看來,這些事離她都太遠了。
直至今日方知,原來這些事離她一點兒都不遠。
需知,牽一發而動全身。
“那我應該如何做才妥當。”秀玉咽了口唾沫,輕聲問道。
“汗阿瑪不喜鋪張浪費,今年尤甚。”四貝勒見自家福晉這就回過味的來了,松了口氣,接著道。
“那今年宮里的家宴,還有年禮”秀玉追問道。
“家宴還是照舊,畢竟這宴請的可不止皇子公主,還有王室宗親呢年禮就按著往年的舊例準備,除了皇子府,其他的府上可比往年薄上一兩分。”四貝勒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