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苦心經營,是生是死就在今日了,能坐上那把龍椅自然是好,要是坐不上,難免要爭上一爭不是。
如若將來要坐上龍椅的這位是個守成之君,那就動嘴。
如若他是個日后能開疆拓土的,那恐怕就只能動手了。
所謂的動手倒不是指要對他本人動手,畢竟他們這會兒是在宮里,誰知道汗阿瑪還有沒有什么后手。
動不了他本人,還動不了他的家眷嗎此刻這么想的皇子恐怕不止一個。
他聽說汗阿瑪要召見所有皇子便知道今夜一過就要變天了,他之前就有預感,因此前幾日剛叮囑過他家福晉,告訴她要是真到了那一日,她一定要小心。
旁的事他也不用秀玉管,他都安排好了,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大家都聚在一處就是了。
他是一個人進宮的,沒帶蘇培盛,也沒帶暗衛,為的就是怕真到了那時候他家福晉無人可用。
他也反復叮囑過他家福晉,除了十三弟妹誰登雍親王府的門,都不能開這個門。
當然,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壞的情況了。
胤祥注定和大位無緣,只要不是真到了狗急跳墻那份上,他想他的那些兄弟們也不至于對一介婦人下手。
怕就怕真有那時候,因此胤禛才反復叮囑了秀玉這事。
按說這會兒他應該極緊張才是,可是他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秀玉每次聽他說起這事的時候看他的眼神,當時還不覺得,現在想想,他覺得那眼神里似乎透著幾分嫌棄。
胤禛從進了宮之后就皺著眉,想到他家福晉可能是在嫌棄他,他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了,皇帝見他這樣,非但沒有生氣,倒覺得挺放心。
他的這些兒子們,他不能說看透了,到底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別看他們現在都規規矩矩的跪著,其實每個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之所以還這么恭順,不過是因為他還在罷了。
他肯定是撐不過今夜的了,這種時候看見老四的那張冷臉,倒比廢太子那張滿是驚訝的臉好多了。
皇帝忍不住想,他這二兒子都在上駟院待了這么久了,這么還是這么擰不清。
胤禛這個親王都知道要跪著膝行到他的床邊來,他倒好,他站起來就要往前走,他不僅走,看他這架勢,他應該是還想在他的床邊坐一坐的。
從前他還是太子時,他病了,他也是能坐在這床邊給他遞個藥碗的。
可現在他都已經是廢太子了,他怎么就還能理直氣壯的要往這兒坐呢
是他太久沒見著他這個阿瑪了,太激動,一時忘了。還是他覺得自己放了他出來就是要再次起復他的
要是第一種,他這么多年對他的疼愛也算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