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他為這小子做到這份上已經夠了,這小子要是有孝心,就不該再折騰他這個做爹的了,結果這小子不光還要折騰他,而且是可勁兒的折騰。
要考武狀元這話可是他自己說的,他這個做爹的可沒逼過他,甚至沒催過他,他可倒好,學個武差點兒把自己的腳學廢了。
得,武也別學了,還是改學文吧,他也不指望這小子能金榜題名了,只要有個功名走出去不至于被人欺負就行。
再不濟至少得飽讀詩書,做個有識之士,折騰到后來他真是這么想的。
好在后來這小子成了秀才,不然真是丟祖宗的臉。
他想著這小子好歹是秀才了也當爹了,做起事來總不會像從前那么不管不顧了,結果這小子還真是從前是什么樣現在就還是什么樣。
這小子在學堂是什么樣他沒見過,這小子出了學堂是什么樣他卻是見過的。
武他是沒接著學了,可師父卻是不能不認的,師父要和人合開武館,他去幫幫忙這無可厚非,可總往那邊去就有些過了。
要不是知道他根本沒往里面投銀子,自己都要以為這家武館他也有一份兒了。
他去武館幫忙也就算了,他在學堂當了教書先生能去武館的時候其實并不多,可他怎么都不該為了讓自己的學生見世面就把那兩個半大小子帶到圓明園去。
圓明園是什么地方,是隨便什么都能去的嗎,他去一次也就罷了,還去了第二次,他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嗎?
上次他能毫發無傷的回來是因為她當時還是院判大人,這次他能回來是因為他遇見了貴人,他能回來當然好,可他怎么不想想這貴人是那么好見的嗎?
他好不容易告老還鄉了,怕的就是再跟這些貴人扯上關系,這小子可倒好,遇見誰不好,偏偏遇見了五阿哥,等著瞧吧,這位爺的情可不是這么好承的。
五阿哥去了這小子常去的武館這事他是知道的,不過他并沒有多緊張,五阿哥功夫好,又剛從戰場上下來,聽說京城里多了一家老兵們開的武館不去看看才更奇怪。
真正讓他緊張起來的其實是他那徒弟和蘇培盛又找來了。
這幾年他那徒弟不是沒到他這兒來過,他也都挺盼著他來的,可他沒盼著蘇培盛來了,蘇培盛來了,那就跟皇上來了差不了多少,他能盼著這個嗎?
他們早不來晚不來偏挑他摔傷了的時候來,要不是他這地兒離京城不近又不好找,他都要以為他們是聽說了這事故意來看他的笑話的了,他徒弟不會看他笑話,蘇培盛可就不一定了。
等蘇培盛跟他說明了來意之后他才知道,這人不是來看他笑話的,是來找他麻煩的。
蘇培盛要的丹方是他留著保命用的,他知道的實在太多了,今上又是個生性多疑的,誰知道他告老還鄉之后會不會突然大禍臨頭,有了這個至少能保她一家老小的性命不是。
他怎么都沒想到他最后會為了這小子把這東西提前交出去,這下好了,要是再出什么事他可真就是一點兒忙都幫不上了。
可不交又不行,他想了想,也只能把這東西給了蘇培盛。
他以為這東西他都給出去了皇上不可能再蘇培盛來找他了,沒想到沒過多久宮里居然又來人了。
不過這次來的人可不是蘇培盛,這人也不是來找他要東西的,這人是來找他去給皇后娘娘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