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靜悄悄的。
過了好一會,你突然喊“媽媽。”
黑漆漆的房子里,母親應了一聲。
“我們明天把宥光抓起來揍一頓。”
“好。”
你惡狠狠地說“把他揍哭。”
“好。”
“他太壞了”
宥光以前是小孩子,有什么事你不跟他計較,但他現在長這么高了,正好耐揍
你又氣又委屈,惱羞成怒。
光線黑漆漆的,你在沙發上又坐了好一會兒,上頭的情緒逐漸平復,想到宥光之前對你還挺好的,猶豫著開口喊“媽媽。”
“我在。”某個方向傳來母親的聲音。
“要不我們明天還是別揍宥光了。”
“嗯。”
“他不懂事,我不跟他一般見識。”你嘟囔著說“而且打人多不好,他還是個孩子,我是文明人,要多講道理,遏制內心的魔鬼和沖動。”
“”
你決定也不給他寫信了。
擔心母親剛才沒聽進去,你再次確認“媽媽,我們真的不打宥光了。”
“不打。”
你老氣沉沉地嘆了口氣,摸索到客廳電燈開關旁邊,提醒道“媽媽,我開燈了。”
“啪。”
燈光亮起。
你拉開陽臺窗簾,讓陽光照進客廳。
窗簾的遮光效果太好了,大白天如果拉上窗簾,再關掉客廳的燈,屋子里暗得和黑夜一樣。
想起兩天都沒上課,班上的老師可能給你打過電話,你跑到座機旁邊一看,果然有未接的電話。
未接的電話和印象中班主任的號碼有點像,應該就是班主任的號碼。
你拿起聽筒,按了一下回撥。
“喂”電話那頭傳來班主任嚴肅的聲音。
“老師好,我是一年級二班的寶寶。這兩天生病住院了,沒有去上課,家里人在醫院照顧我,沒有接到電話,也沒來得及向老師請假。”你語速極快,一口氣說完。
電話那頭,班主任緩了緩才理清楚你說的內容,詢問道“在住院啊,你現在情況怎么樣”
“今天剛剛出院,已經沒事了。”
“你好好休息,什么時候能來學校上課啊”
你本來想說明天,但想想雨天怪談還沒有完全破除,萬一上課的時候讓你
做個漫長的“夢”,對別人來說怪嚇人的,于是遲疑地說“大概要晚幾天,我我身體還有點不舒服。”
“那行,你注意身體,家長在嗎我跟和你家長說兩句。”
你睜大眼睛看向母親。
母親的眼睛藏在頭發后面,靜靜地盯著你。
這可以嗎
“媽媽,可以嗎學校班主任的電話。”
你拿著聽筒問母親。
母親視線在聽筒上停留兩秒,緩緩走過來,接過聽筒,沉默地聽著。
“嗯,嗯。”
她應了幾聲,那頭掛斷了電話。
作為首次和學校老師交流的怪談家長,她成功了。
掛斷電話后,你和母親互相對視了好一陣子。
“媽媽好厲害。”你豎起大拇指。
母親瞇眼笑了笑,詭異又溫柔。
電話鈴聲這時忽然又響起,你跑過去,剛想接起來,目光掃到來電號碼顯示。
不是班主任的電話。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你想起以前在家里碰到關于電話的怪談,這一類怪談和很多怪談不一樣,當人接起電話的時候,這類怪談才算和人建立聯系,若是中途掛斷電話,建立起的聯系就會斷去一半,這和破除無關。
就像這兩天“夢”到的雨傘人,它故意引出人的黑暗面,讓人崩潰、瘋狂,最后將它殺死。一切的結局走向都是它所希望的,所以將它殺死并不算破除。
電話還在響。
看了眼站在身旁的母親,你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
“媽媽,我要接電話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