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
他點頭。
你是整個火車廂里唯一的活人。
宥光不算人類。
怪不得他臉色這么嚴肅,連左眼下的紅痣都比平時莊重許多。
你沒什么害怕的情緒,四周看了看,坐到一名同齡男孩旁邊。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正望著窗外的景色。
“同學,你到哪個站下車?”你湊過去搭話。
男孩聽了,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不搭理,還是聽不見?
“同學?”
你提高聲音,湊得更近了。
男孩還是沒有反應。
正當你準備做出進一步動作時,肩膀被微涼的手抓住往后帶,后背靠在熟悉的胸口上。
宥光伸出另一只手,拍拍男孩肩膀。
“嗯?”男孩發出低語,如夢初醒般怔愣了下,轉過頭來。
他不算黑的瞳仁擴大、發散,臉色透著青灰,嘴唇沒有血色,不過這樣的臉色只出現了片刻,轉眼變得正常,甚至兩頰帶上些許血色。
“你……”他困惑地看著你和宥光。
你重復:“你到哪個站下車?”
“下車?”他比你還迷茫,口中低喃:“我不知道……”
卻一邊站起身體,越過你和宥光,朝著下一節火車廂的方向走過去。
“你去哪?”
他不理會,你趕在前面攔住他,再問了一遍,他才嘀嘀咕咕說道:“我不該待在這,我要去別的車廂,不能就在這里,要去別的車廂……”
反反復復都是這兩句話,繞開你,走進下一節車廂,和乘務員一樣,淹沒在黑暗中消失不見。
你仔細打量車廂里其他乘客,他們對此視而不見,不作反應,像一個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感官不再關注外界發生的事情。
干脆如法炮制,像對待剛才那個男孩那樣,你和宥光將一個個乘客“拍醒”。
和男孩的反應一模一樣,乘客們先是如夢初醒,一問三不知,然后紛紛起身要去別的車廂,他們排著長隊,依次被黑暗的未知車廂吞入。
你拿出【魔術師禮帽】,從里面抓出一只烏鴉,指著隊列最后一個穿棕黑色壽衣的胖男人:“記住他。”
烏鴉猩紅的眼珠轉了轉,站在你手心里,埋轉過頭梳理羽毛,一根黑羽落在手心,迅速隱沒消失。
等胖男人進入黑暗車廂后,你放開烏鴉:“找到剛才那個人。”
烏鴉拍打翅膀追入黑暗。
在原地等了約莫兩分鐘時間,你仔細感受烏鴉的存在。
“烏鴉沒有消失。”
烏鴉沒有生命,同屬于怪談產物,如果黑暗車廂里有致命危險,它會直接消失,化為無形。
宥光沒有異議,和你一起進入黑暗車廂。
對于你謹慎的態度,他向來很支持。
...
你們踏入昏暗的房間。
壓抑、陰霾,充斥著發霉水臭的氣味。
“嗚嗚嗚……”房間某處傳來低低的、像幼貓一樣嘶啞細小的嬰兒哭聲。
你只匆匆掃了一眼房間大致布局,便愕然瞪大雙眼。
“這里!”
是你的家。
生活了十幾年,你再熟悉不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