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悟了。
指尖輕輕勾起宥光沒有溫度的手:“回家。”
他也側過頭來看你,唇角緩緩拉開弧度,認真點頭:“嗯。”
...
“魂體”在異空間待了十來天,留下了后遺癥。
或許那個狀態稱不上魂體,而是別的什么,這不重要。
你變得嗜睡,經常陷入睡眠,一天二十四小時,你有十八到二十個小時都在睡覺。
這是一種身體自我修復方式。
有些困擾,不過還能接受。
至少你紙化的手已經全好了。
母親為你在學校請了長假,你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的確沒有老師再打電話來詢問你的狀況。
只不過總有開始同學明里暗里好奇詢問你的母親,他們似乎對母親感到害怕。
但愿校長和老師們精神狀態依舊安好。
宥光不愿意去學校了。
他說他要在你身邊,不去學校。
你很愧疚要逼著一個怪談去當學生,可母親并不樂意宥光每天坐在你床邊——那是她的位置。
母親和宥光在奇怪的地方產生沖突。
你哄著后者回學校,理由是幫你做筆記劃重點,記下來的筆記你每天都要看,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你想正常參加高考。
因為請了長病假,班上的同學總是發消息說要來看望你,但家里不適合人類進入,實在推脫不過,你只好去醫院躺了兩天,就為了“接待”同學們。
彭迪和陳媛媛卻沒那么好糊弄,不過他們多少接觸過怪談,在得知你家里不方便進入人類之后,便默契地沒再提出要到你家里來,再加上高中學業繁重,沒有太多空余時間,他們只和在外地的周萌偶爾在小群聊里發發消息,并表示會認真記課堂筆記,讓宥光帶給你。
至于你自己,就在家里吃著零食水果看電視打游戲,逗逗狗擼擼貓,偶爾寫幾張試卷,如果不是總在犯困睡覺的話,日子過得愜意極了。
“啪!”
兩本課堂筆記本甩在茶幾上,緊跟著一個黑影從門下的陰影中拉伸出來,迅速形成人影。
是宥光。
他悄無聲息出現,面無表情地看著你。
唯一制造出來的動靜就是拍在茶幾上的筆記本。
你窩在沙發里,放下左手的電視遙控器,右手水靈靈的大葡萄,笑道:“宥光,你放學回來啦!”
他鼻子里哼出一聲“嗯”。
“等會晚自習還去嗎?”
一般來說,晚自習是學生自習時間,宥光是不去的,但有的科目老師喪心病狂,晚自習也會來講題,對你的事情很認真的宥光只能老老實實去上課,然后做筆記給你。
宥光不想回話,轉身便融入你的影子里。
“出來說說話唄,我才醒,今天一整天沒出門,豆豆都是貓靈遛的。”
你伸出手指,虛虛戳了下自己在微黃燈光下的影子。
影子里涌出墨黑的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抓住你來不及收回的指尖。
那只手輕快地滑動,一晃神功夫便纏上來,十指相扣,掌心緊貼。
寒意順著手指傳入身體,寸寸侵襲,帶來令人顫栗的冰冷,直達最深處,又迸裂開。
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倒吸一口氣,身體似乎有些無法承受。
從影子里涌出的墨黑手掌如同被燙到般,飛快縮回去。
宥光不知所措地出現在身旁,抱著棉被裹在你身上。
他時不時看看自己的手。
你微微喘氣,身體有種陰冷卻又格外奇異的感覺,言語難以描述。
“剛才那是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