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者,這是?”
阿卡迪扎正想要問個明白,原本就已經很近的惡魔們,繼續向著他的方向撲了過來,而他身下的身下的愛馬則立刻搭載著他離開了這個容易受到攻擊的地方。
在逐漸遠去的路上,王子越想越不對勁,涅芙瑞塔的這些異常,以及她那悠長的壽命,種種跡象都在表明,她的身體并不是受到了神明眷顧那么簡單。
阿薩芙的神眷之血,看來也只是用來欺騙世人的口號。
只是……
阿卡迪扎回頭望向那個身上華貴的禮服已經幾乎變成布條的女人。
這個女人之所以會將眼前將這一切都暴露出來,是因為他……可如果要對喀穆里,對尼赫喀拉負責,那么,涅芙瑞塔這樣可能的異數,是不能留著的。
如果在責任與私情之間,必須要做出選擇,他的選擇早就已經注定了。
在一陣沉默之中,阿卡迪扎控制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再去看那留在原地的“圣者”,以及那剛才已經泄露出來的死亡氣息。
像是感覺到了神明似的,涅芙瑞塔解開了自己的衣服,將鑲嵌著黑色寶石的黃金腰帶扔在地上,脖子上掛著的,手上帶著的沉重裝飾也被丟棄。
她烏黑的雙眼怨毒地看著眼前的這些惡魔。
“我以血神廟祭司的名義,阿薩芙神圣之血的名義,詛咒你們,怪物,直到群星燃燒為灰燼,你的靈魂也無法再度復活!”
她的聲音是如此之尖利而高昂,以至于戰場另一頭的工程術士都聽到了這詛咒之中的哀傷。
工程術士似是挑釁一般站在人類最后一排方陣兵的身后,在他的身邊,是數具已經被切斷了頭顱的尸體。
“喂,人類士兵,不要這么膽小,不然這樣就沒有意思了。”
埃斯基對那也許是不敢,也許是不能回頭的方陣兵道。
見對方遲遲沒有回應,他的腦袋也扭向了那尖利的女聲傳來的方向。
然而那個方向被高聳的人類頭顱以及比這些頭顱更高的藍金色裝飾所阻隔,只能依稀看到一些屬于恐虐的戰旗。
“涅芙瑞塔,這是讓人發現她是吸血鬼了嗎?”
能讓那個活了幾百歲的老女人能有如此悲傷的情緒,顯然只能是她的王子養成計劃破產了。
“看來,試圖把阿卡迪扎變成吸血鬼的努力算是徹底失敗了。”
工程術士漠不關心地道,手上一大團的混沌能量開始匯聚成為一大片的亮綠色,構建成為一個相對龐大的臨時法力池。
對于改變阿卡迪扎的命運軌跡這件事情,他并沒有那么強烈的執念,如果能改變歷史,當然很有趣,但是不改變,也沒有什么差別。
隨著污穢的咒文從他的嘴里念誦出口,綠色的煙霧從他的手中擴散了出來,與此前幾次迅速消散的情況不同,這一次,濃郁的綠色煙霧徹底包裹了他和暴風鼠的身體。
感受著體內那詭異的扭曲感與眩暈管,工程術士發出一陣滿足的呻吟。
法術在他出聲的下一刻被立刻發動了。
瞬間移動!
隨著一道綠色的閃光,工程術士與暴風鼠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而在被攢動的人頭所阻隔的戰場另一側,身體上已經滿是沙土與血液的污穢的吸血鬼則像是瘋了一樣撲向其中一個惡魔。
“殺了你們,你們這些該死的怪物!”
涅芙瑞塔眼中的豎瞳也被鮮血所覆蓋,烏黑的眼睛變得一片血紅。
黃金的面具早已經在這樣的攻擊中被扔在了一旁,在太陽的照耀下,她的皮膚就像是被在炙烤一般開裂,并給吸血鬼帶來了劇烈的疼痛。
隨之而來的更為扭曲的面容以及這足以讓普通的吸血鬼化作灰燼的陽光也不被涅芙瑞塔所在意了,她的腦中只剩下了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