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也許……你對這支血脈的延續,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在意?”
埃斯基的話音剛落,大廳里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連燭火的跳動都似乎停頓了一下。
涅芙瑞塔原本斜倚在軟榻上的身體猛地坐直,挺得筆挺。
她臉上那公式化的、帶著幾分慵懶的表情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冰冷。
那雙金色的貓瞳驟然收縮,豎線般的黑色瞳孔里燃燒著無形的、金色的怒火。
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甚至連呼吸都似乎停止了。
但她周圍的空氣卻開始扭曲,軟榻周圍的地面上浮現出淡淡的金色光暈,又迅速隱沒。
一股無形的、混合著神圣與死亡的可怕威壓彌漫開來,讓站在遠處的歐莉隆都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身體。
只有埃斯基,依舊站在那里,仿佛沒有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壓力,只是鼠臉上那狡黠的笑容更深了。
“老鼠!”
涅芙瑞塔終于開口了,她的聲音低沉得可怕,
“你!過!界!了!”
最后幾個單詞,她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她的手指緊緊攥著軟榻的扶手,蒼白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凸顯,扶手上堅硬的烏木發出了輕微的呻吟聲。
關于她和萊瑪什扎的事情,那是她心中最深、最不愿被觸及的傷疤和禁忌。
這個話題,只有她自己才能在她想要的時候提及,任何外人,哪怕是暗示,都是對她最嚴重的褻瀆。
埃斯基立刻意識到了危險。
他能感覺到涅芙瑞塔身上散發出的力量正在失控的邊緣徘徊,那比起他預估的似乎要強大地多。
等他切換到魔法視覺,只剩下了一片耀眼的金色與黑色相交,那融合了太陽神力和死亡之力的能量一旦爆發,后果不堪設想。
真要死耗子的!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換上了一副誠懇(至少看起來是這樣)的表情,甚至微微躬了躬身。
“啊,萬分抱歉,尊貴的太陽之女,是我失言了!”
埃斯基的聲音立刻變得圓滑起來,帶著恰到好處的謙卑和一絲諂媚,
“是我這卑賤的鼠輩多嘴,不該揣測圣者陛下的心思。”
“您與先王的往事,自然是神圣而偉大的,豈是我這種泥地里的骯臟生物能夠理解的?”
“請您息怒,千萬不要因為我這無心之語,影響了您那如同太陽般光輝燦爛的心情。”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地后退了半步,爪子里的法杖也微微調整了角度,做好了隨時啟動防御或逃跑的準備,
“您的智慧如同尼赫喀拉河般深邃,您的美麗讓天上的星辰都黯然失色。”
“我之前所言,不過是想表達……表達我對萊彌亞王室血脈傳承的好奇,絕無半點不敬之意。”
“請圣者明鑒!”
這番明顯是臨時編造的花言巧語,配上埃斯基那副擠眉弄眼、努力做出恭敬姿態的鼠臉,顯得有些滑稽。
但涅芙瑞塔身上的那股可怕威壓,卻真的因為這番話而稍稍緩和了一些。
她緊抿的嘴唇松開了一點,金色瞳孔中的怒火雖然沒有完全熄滅,但至少不再像是要立刻焚毀一切的樣子。
她冷哼了一聲,重新靠回軟榻,但身體依然緊繃。
“油嘴滑舌的耗子。”
她聲音里的寒意未減,但至少沒有之前一樣充滿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