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魂者號的艦橋內,空氣中彌漫著一絲不同尋常的靜謐。
埃斯基斜躺在一旁用絲綢軟墊鋪設的床上,發出輕微而有節奏的鼾聲,白色的毛發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連日來高強度的研究、指揮和建設工作,即使是他這樣精力旺盛的得到過賜福的身體,也感到了幾分疲憊。
塞拉跪坐在椅旁的地毯上,冰涼纖細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按摩著埃斯基的后背與翅膀。
她的動作輕柔而專注,帶著一種既緊張又有些認命的順從。
感受著指下那毛茸茸的皮膚下傳來的、屬于這個強大鼠人領袖的溫熱體溫和有力的脈搏,塞拉的心情有些復雜。
主人睡著的樣子,好像沒有平時那么可怕了。
她偷偷地想著,臉頰微微發燙。但隨即又因為自己這莫名的想法而感到一陣羞恥和恐懼。
我在想什么?他可是…
伊麗莎白則蜷縮在埃斯基的膝蓋上,睡得正香。
這只白色的小雌鼠似乎完全適應了船上的生活,將埃斯基視為最可靠的港灣。
她小小的身體隨著埃斯基的呼吸一起一伏,粉嫩的鼻尖偶爾抽動一下,似乎在做什么關于美味食物的美夢。
艦橋的另一端,歐莉隆依舊如同冰雕般站在主控臺前,紫色的眼眸專注地盯著各種閃爍的儀表盤和魔法海圖。
她對埃斯基的休憩視若無睹,只是偶爾會用她那特有的、不帶感情的語調,向值班的黑暗精靈海盜下達幾句簡短的指令,調整著竊魂者號圍繞新斯卡文海上水都緩慢巡航的航線。
赫卡蒂則和女兒的嬰兒床一起,在角落的陰影里。
她低垂著眼眸,手指輕柔地撫摸著女兒柔軟的黑色胎發,口中無聲地哼唱著古老的、充滿了悲傷與力量的黑暗精靈搖籃曲。
外界的喧囂與緊張,似乎都與她無關,她的世界里,此刻只有懷中的女兒。
不知過了多久,埃斯基喉嚨里發出一聲模糊的咕噥,長長的尾巴不耐煩地掃了掃地板。
他緩緩睜開了眼睛,猩紅的瞳孔在適應了艦橋內柔和的光線后,恢復了往常的銳利與狡黠。
“嗯…”
他伸了個懶腰,骨頭發出一陣輕微的噼啪聲。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就算是躺著,也有些不舒服。
“主人,您醒了?”
塞拉立刻停下了按摩的動作,有些緊張地問道。
埃斯基瞥了她一眼,沒說話,只是用爪子拍了拍她的腦袋,示意她繼續。
塞拉順從地低下頭,繼續用她那冰涼但意外舒適的指尖,為他緩解著疲勞。
埃斯基的目光轉向舷窗外。
巨大的魔法水晶舷窗清晰地映照出新斯卡文海上水都那片熱火朝天的建設景象。
即使隔著相當一段距離,他依然能隱約聽到從島嶼上傳來的、持續不斷的轟鳴聲、敲打聲,以及奴隸鼠們那微弱但匯聚起來依舊顯得刺耳的哀嚎。
哼,干得不錯嘛,小崽子們。
埃斯基看著那片正在以驚人速度擴張的港口和船塢,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自豪感和掌控欲。
這才幾天功夫,就已經有模有樣了。
不愧是我親自規劃、親自指導的工程,比壞血病那些廢物強多了。
他調出通訊水晶,開始逐一檢查各項備戰工作的進展。
首先是煙霧彈項目。
那個被他提拔起來的工程術士學徒小組長——外號叫焦毛的家伙,因為上次差點把自己和埃斯基一起炸飛而得名——正唾沫橫飛地匯報著最新的測試數據。
“頭-頭兒!最新的遮天蔽日三型煙霧彈!效果拔群-拔群!”
焦毛的臉上涂滿了黑灰,但眼中卻閃爍著狂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