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艾斯林那雙如同藍寶石一樣清澈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出埃斯基那張帶著尖銳牙齒的白色鼠臉,他的聲音里充滿了純粹的、毫不掩飾的困惑。
這個詞語,納迦什,對他來說完全陌生。
不僅僅是他,在場的所有高等精靈,包括那位博學的行政長官艾爾德里昂,以及那些身經百戰的白獅禁衛,臉上都露出了同樣的茫然表情。
在他們的知識和傳承了數千年的歷史記載中,從未出現過這個名字。
埃斯基看著他們那副集體茫然的樣子,鼠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隨即被一種難以置信的錯愕所取代。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次元石動力鉆頭狠狠地鉆了一下,嗡嗡作響。
不是吧?
你們居然不知道納迦什?!
開什么玩笑?!那可是一場席卷了整個尼赫喀拉和世界邊緣山脈南部,牽扯了人類、鼠人、吸血鬼、蜥蜴人,甚至還有部分混沌勢力,前后持續了五十年,死傷超過百萬,魔法能量激蕩的程度足以讓整個世界的魔法之風都感冒發燒的大戰!
你們這些自詡世界守護者的高精,居然對此一無所知?!
這場大戰甚至就發生在你們的星辰與太陽之塔距離不過一千海里的地方!
你們的瞭望塔是用來曬衣服的嗎?你們的法師是只會占卜明天的下午茶該配什么點心嗎?
埃斯基的內心在瘋狂咆哮。
他原本以為,納迦什的威脅會是他與高等精靈進行談判的最有力的共同語言,是他將這次接觸從單純的軍事沖突上升到共同維護世界秩序高度的最佳切入點。
結果現在,他發現自己準備了半天的演講稿,對方連主角的名字都沒聽說過。
這就好比他興致勃勃地準備給一群原始部落的土著講解微積分,結果發現他們連一加一等于二都不知道。
挫敗感,一種深深的、哭笑不得的挫敗感涌上心頭。
“咳咳,”
埃斯基重重地咳嗽了兩聲,強行壓下心中的震驚和想要吐槽的欲望,他知道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
他必須盡快調整策略,用最簡單、最直白的方式,讓這些阿蘇爾明白,他們究竟面臨著一個多么可怕的威脅。
“看來,諸位在奧蘇安那安逸的島嶼上待得太久,已經對外界正在發生的風暴一無所知了。”
埃斯基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嘲諷和憐憫,
“那么,就讓我這只來自骯臟地下的、消息靈通的小老鼠,來給各位上一堂關于世界近代史的啟蒙課吧。”
他清了清嗓子,開始用一種盡可能簡潔明了,但又充滿了戲劇性渲染的語言,講述起納迦什的故事。
“納迦什,他曾經是你們腳下這片土地上,一個古老人類王國——尼赫喀拉——的一位王子,也是一位天縱奇才的魔法師。”
埃斯基的敘述從納迦什的起源開始,
“但他對力量的渴望,遠遠超出了凡人的界限。他不滿足于生命魔法的創造與守護,轉而開始研究更加禁忌、更加黑暗的領域——死亡。”
聽到死亡這個詞,艾斯林和他身后的幾位精靈學者眉頭微皺,他們對死靈法術有粗略的了解。
這種魔法最初源自于黑魔法達爾能夠讓早已腐爛多年的尸體重新活動起來,這一直都是高等精靈內部的禁忌,屬于禁止研究的范疇,只有他們那些墮落的杜魯齊同胞可能會研究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