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斗場那高大的、能夠容納數萬人的觀眾席,在經歷了片刻的、因為震驚而導致的死寂之后,瞬間爆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與吶喊!
“莉雅德琳!莉雅德琳!阿瓦隆的圣劍!”
“勝利屬于永恒女王!勝利屬于奧蘇安!”
“干得漂亮!早就該給這只骯臟的耗子一點顏色看看了!”
洛瑟恩的市民們,無論男女,此刻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們用力地揮舞著手中的旗幟和紀念品,將最熱烈的贊美與崇敬獻給了他們的圣女英雄,永恒女王的侍女。
同時,也毫不吝嗇地,將嘲諷與鄙夷,傾瀉向那個在場地中央狼狽倒地的、穿著一身滑稽精靈甲胄的異族。
口哨聲、噓聲、以及各種模仿鼠人尖叫的怪叫聲此起彼伏,充滿了屬于勝利者的、毫不掩飾的優越感與排外情緒。
而在專門為貴賓設立的看臺之上,氣氛則顯得微妙而復雜。
王庭特使艾斯林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濁氣,他那一直緊繃著的、優雅的面部線條,似乎也放松了一些。
但那雙眼眸深處,卻閃爍著一絲揮之不去的疑慮。
他看了一眼身旁同樣表情復雜的鳳凰守衛隊長芬洛克,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中讀懂了同樣的問題。
結束得太快了,也太干凈了。
這個名為埃斯基的鼠人,他到底想干什么?示弱?還是有什么更大的圖謀?
艾斯林的心中,警鈴大作。
另一邊,杜魯齊的隊伍中,氣氛則相當陰沉。
歐莉隆死死地盯著場地中央那道白色的身影。
阿蘇爾那傳承了數千年的、已經臻至化境的武技,是她們杜魯齊雖然極度憎恨,但又不得不承認其強大的、屬于同源的力量。
這種力量,也屬于她們,甚至杜魯齊還要掌握得好一些。
赫卡蒂更是把巫靈匕首插在了地上,她才不相信埃斯基這個蠢貨真的就這么輸了。
那個蠢貨雖然各種近戰技巧就是路邊一條,但力量和反應速度,就算只是一爪拍上去,怎么也該讓那個女人受傷才對。
這是干什么?看上永恒女王的侍女了?
杜魯齊之間開始了竊竊私語,討論對象全是那個還躺在地上的白毛老鼠。
而翡翠海家族的家主,法拉爾,則靠在柔軟的座椅上,手中端著一杯精靈果酒,臉上掛著一成不變的、溫和的微笑。
他沒有像普通市民那樣歡呼,也沒有像官員那樣故作深沉。
他的目光,在埃斯基和莉雅德琳之間來回掃視。
在他看來,這根本就不是一場決斗,而是一場由雙方默契配合的、精彩絕倫的商業路演。
莉雅德琳,通過這場勝利,再次向整個奧蘇安彰顯了阿瓦隆的超然地位和強大實力,鞏固了永恒女王的神圣威望。
而那個斯卡文鼠人,則通過這場看似恥辱的失敗,巧妙地化解了洛瑟恩民眾對他的敵意,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雖然實力不濟但卻信守承諾、敢于接受挑戰的、無害的合作者形象。
同時,他也借此機會,進一步試探了阿瓦隆的底線和實力,為后續的談判,埋下了重要的伏筆。
好一招以退為進!
這個鼠人,比我想象的還要狡猾!
法拉爾抿了一口果酒,心中的算盤打得飛快。
一個懂得如何利用失敗來為自己牟利的家伙,其價值,遠比一個只會用蠻力取勝的匹夫要高得多。看來,與他的那筆關于歐甘文石和引路石的生意,或許可以……談得更深入一些。
就在各方勢力心思各異之時,只有場地中央的埃斯基思考著自己之前的戰斗,發自內心的認為自己需要進行近戰技巧的強化訓練。
他真輸了,雖然最后被劍架在脖子上的時候,完全可以給自己念個大地之血,然后抓住對方的劍打過去,但輸了就是輸了。
想到這里,他從地上爬了起來。
拍了拍自己那身沾滿了灰塵的天銀甲胄,撿起那面已經有些變形的鳶形盾,然后埃斯基對著莉雅德琳,露出了一個絲毫沒有因為失敗而感到任何羞愧的、大大咧咧的笑容。
“厲害!真是太厲害了!”
他毫不吝嗇地送上了自己的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