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赫卡蒂這位凱恩的巫靈眼中,它變成了一柄與她手中匕首一模一樣的、不斷滴落著鮮血的巨大儀式匕首。
哼,幻象罷了。
都是被這股強大的神力意志扭曲了感知的可憐蟲。
埃斯基在心中冷笑一聲,讓次元石的綠光在自己的眼中跳動著,用達爾的扭曲對抗著神力的扭曲。
他看到的,是那柄劍最真實的、也是最恐怖的形態。
它就像一個沒有星光的黑夜一般黑暗,又像海洋中最深的深淵一般寒冷。
它沒有任何固定的形態,因為它就是純粹的、集中的殺戮概念本身。
看著眼前那柄如同虛空裂隙般存在的恐怖神劍,埃斯基心中的貪婪與好奇,被澆上了熱油的火焰般,熊熊燃燒起來。
他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澀的嘴唇,那雙猩紅的鼠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于癡迷的光芒。
這,就是足以弒神的力量嗎?
這是讓整個世界都為之顫抖的、最純粹的毀滅意志,看來所謂神力,就是靈魂之火中的情緒的極致壓縮。
也許,再看清一些,可以復制神力。
他下意識地,向前邁出了一步,想要離那股讓他生理性感到恐懼,不斷漏出恐懼信息素,又感到無比渴望的力量更近一些,看得更清楚一些。
然而,就是這小小的一步,瞬間引爆了在場所有高等精靈那早已緊繃到了極致的神經!
沒有斷喝,沒有怒吼。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鳳凰守衛的隊長芬洛克,幾乎是在埃斯基抬腳落地的同一瞬間,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下一剎那,他的身影已經橫跨了數十米的距離,如同一座無法逾越的金色山峰,悄無聲息地擋在了埃斯基的面前。
他手中那柄燃燒著永恒火焰的長戟,其鋒銳的戟尖,此刻正毫不客氣地,抵在埃斯基那身看起來華而不實的精靈式甲胄的胸口之上,只要再往前一寸,就能輕易地將其洞穿。
他那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藍色眼眸中,充滿了冰冷的警告,但更深處,卻是一種古井無波的、仿佛在凝視著早已寫好的悲劇劇本的沉重。
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周身那因阿蘇焉神力而熊熊燃燒的金色光環,卻比任何語言都更具威懾力。
他緩緩舉起沒有持戟的左手,張開五指,做了一個堅決的“停止”手勢。
接著,他的食指在空中劃出一條不可逾越的界線,然后指向埃斯基的腳下,最后,握指成拳,拇指干脆利落地向下一切。
這一系列動作流暢而充滿了力量感,無聲地宣告著一個不容置疑的命令:越界者,死。
他的目光甚至沒有在埃斯基身上停留太久,而是越過鼠人的頭頂,望向那座黑色的圣殿,望向那些跪伏在地的黑暗精靈。
那眼神中沒有單純的厭惡,反而帶著一種近乎悲憫的、卻又被無限的疲憊所浸染的復雜神色。
仿佛在說:看啊,又是這樣。
數千年來,你們總是在重復著同樣的錯誤,追逐著同樣虛妄的力量,奔向同樣毀滅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