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萊彌亞的女王與她的仆從們開始在凡世準備大展宏圖,夏海峰也在享受四百年沒碰過的女人的服侍的時候。
混沌魔域深處,埃斯基與阿卡迪扎的求生之旅,也同樣進入了全新階段。
色孽的領域,歡愉王子的私人花園。
時間在這里失去了意義,空間如同可以隨意揉捏的橡皮泥,上一秒還是一望無際的、散發著甜膩香氣的紫色荒原,下一秒就可能變成由無數扭動的、光滑的肉質觸手構成的粉紅色沼澤。
天空永遠是那種病態的、如同黃昏時晚霞般的紫羅蘭色,上面懸掛著六顆大小不一、顏色各異的月亮,散發著令人心神不寧的魅惑光芒。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郁得化不開的、混合了麝香、腐敗花朵和某種不知名體液的甜腥氣味,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最強效的致幻劑,讓人的意志在無盡的感官刺激中被逐漸地消磨、腐化。
他的步伐沉重而又堅定,每一步都踩得那些柔軟的肉質地面微微下陷。
他赤著上身,古銅色的皮膚上遍布著細密的傷痕和一些新生的,代表著色孽腐化的淡紫色紋路,但那身屬于尼赫喀拉戰士的、如同雕塑般完美的肌肉線條,依舊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他背上那個由不知名生物皮革和骨架構成的巨大背囊,隨著他的走動而上下顛簸。
從背囊的開口處,能看到一團血肉模糊的、被剝去了皮毛的白色肉塊,以及一些如同白色絲線般纏繞在一起的神經束。
埃斯基·伊沃,一個狡猾、強大而又卑鄙的斯卡文鼠人。
現在,他只是一個需要依靠別人才能活下去的累贅。
一個會拉屎的累贅。
阿卡迪扎停下腳步,他解下背囊,熟練地將里面那個軟得像一灘爛泥的鼠人倒在地上。
然后,他從腰間那個簡陋的皮囊里,扯出一路上收集的幾片寬大的、從某種奇異植物上撕下來的、質地柔軟的葉子。
他蹲下身,面無表情地開始清理埃斯基那血肉模糊的身體般的排泄物。
做完這一切,他又將鼠人重新塞回背囊,仿佛那不是一個曾經與他平起平坐的盟友,而只是一件需要定期保養的行李。
“你在想什么?”
背囊里,傳來了埃斯基那沙啞而又虛弱的聲音。
這些天來,在“大地盛宴”這個法術的滋養下,他總算恢復了一些力氣,至少能夠進行一些簡單的思考和對話了。
“在想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阿卡迪扎的聲音平淡,他重新背起背囊,繼續向前行走。
他不想告訴這個鼠人,他剛才在想,如果把這家伙直接扔在這片荒原上,會不會有某種奇特的、食腐的惡魔,被這攤綠色的、充滿生命能量的排泄物吸引過來,然后順便把這個鼠人也一并解決了。
“無關緊要?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埃斯基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洞悉一切的狡黠,
“你在想你的宏圖偉業,對不對?想你那個被夾在夸塔和萊彌亞之間的喀穆里,想如何讓你的人民過上更好的日子,想如何讓你尼赫喀拉的威名,重新響徹整個世界。”
阿卡迪扎的腳步微微一頓,但他沒有反駁。
因為這個鼠人,說對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