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選擇直面風暴,成為一個駕馭著兩種神力的怪物。還是選擇在這里,被欲望的藤蔓慢慢地勒死,最終變成一具只會申吟的行尸走肉。”
“無論你選擇哪一條路,對我來說,其實都無所謂。”
他拿起一把由骨頭磨成的解剖刀,開始仔細地切割著那顆還在微微搏動的心臟,頭也不回地說道,
“雖然之前有些畏懼于失去你之后,涅芙瑞塔的怒火,外加納迦什無法處理,畢竟你是預言中非常重要,但現在我都淪落到混沌魔域了,這些事情,似乎也就沒有那么重要了。”
這番話,反而讓阿卡迪扎那顆因為猶豫而有些動搖的心,徹底地平靜了下來。
他知道,他沒有選擇。
從他被困在這個地獄里,與這個鼠人綁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走到埃斯基的身邊,從那個簡陋的煉金臺上,拿起一瓶裝著深紅色粘稠液體的,由某種水晶制成的瓶子。
這是埃斯基用之前那些欲魔的血液和器官提煉出來的,一種能夠暫時激發人體潛能的,充滿了不穩定能量的興奮劑。
阿卡迪扎擰開瓶蓋,將里面那散發著甜腥氣味的液體,一飲而盡。
一股灼熱的、如同巖漿般的能量,瞬間在他的胃里炸開,順著他的血管,沖向他的四肢百骸!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肌肉在瞬間膨脹了一圈,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同時,他腦海中那些屬于色孽的幻象,也在這股狂暴能量的沖擊下,變得更加的清晰和誘人。
但他用強大的意志力,強行地將這些雜念壓了下去,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即將到來的戰斗之上。
“走吧。”
他用嘶啞的聲音說道,然后將那個已經空了的水晶瓶,隨手扔在地上,水晶隨之碎裂,發出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這讓埃斯基不由得眼角抽搐,這水晶瓶在這鬼地方可挺稀有的呢。
阿卡迪扎重新背起那個裝著埃斯基的背囊,握緊了手中那柄同樣飲過惡魔之血的戰戟。
然后,他頭也不回地,向著那條通往角斗場核心區域的,充滿了未知與殺戮的黑暗通道,大步地走了過去。
他要去尋找一個對手。
一個足夠強大的,值得他獻上榮耀與憤怒的,恐虐的冠軍。
色孽的角斗場,從外部看,像是一座由扭曲的骨骼與紫水晶構筑而成的,充滿了美感的巨大蜂巢。
而當阿卡迪扎真正踏入其核心區域時,他發現,這是一個巨大無比的、露天的圓形劇場。
觀眾席如同螺旋般層層向上盤旋,一直延伸到那片永恒的紫色天穹之下。
座位上,擠滿了形態各異的惡魔和墮落的凡人。
有揮舞著長鞭、發出陣陣嬌笑的色孽欲魔,有身材高大、身披厚重黃銅鎧甲的恐虐惡魔,甚至還有一些漂浮在半空中、由純粹的魔法能量構成的奸奇惡魔,它們不斷地變換著形態,饒有興致地注視著下方的殺戮。
整個劇場,都籠罩在一股由無數生物的欲望、憤怒、陰謀和絕望混合而成的、幾乎要凝結成實質的能量場之中,讓阿卡迪扎感到一陣陣的頭暈目眩。
而在劇場的中央,那片由暗紅色沙土鋪就的廣闊場地上,一場血腥的角斗,正在上演。
十幾個赤著上身、身上紋滿了火焰與戰斧圖案的諾斯卡掠奪者,正結成一個簡陋的戰陣,與一頭體型如同小山般的、長著四條手臂的混沌猛犸進行著殊死的搏斗。
那頭猛犸的每一次沖撞,都能將數名掠奪者像保齡球一樣撞飛出去,厚重的象牙輕易地就能將人的身體貫穿、挑飛。
而那些悍不畏死的諾斯卡人,則用他們手中的戰斧和長矛,瘋狂地攻擊著猛犸那如同城墻般厚實的腿部和腹部,試圖將這個龐然大物放倒。
鮮血、斷肢、內臟,灑滿了整個場地,將暗紅色的沙土染得更加的觸目驚心。
觀眾席上,爆發出了一陣陣瘋狂的歡呼與咆哮。
“殺了他!撕碎他!把他的腸子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