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基試探性地叫出了一個名字。
這是他當初離開斯卡文魔都時,帶在身邊的四十多個氏族鼠親衛之一。
也是他那當時吝嗇的養父阿爾克林,唯一愿意“賞賜”給他的,一批看不上眼的、用來充當門面的護衛。
他本以為,這批隨時可能背刺他的部下,早就已經在四年前那場混亂的航行中,和其他的奴隸鼠一起,被壞血病氏族的海盜們當成了消耗品,死在了某個不知名的角落里。
他甚至,已經快要忘記他們的存在了。
卻沒想到,時隔四年,他竟然會在這里,以這種方式,與他們重逢。
“是我!主人!是我啊!”
那個名叫庫里奇的氏族鼠,在聽到埃斯基叫出自己名字的瞬間,激動得熱淚盈眶。他拼命地磕著頭,仿佛要將這四年來的委屈與思念,全都通過這個動作,傳遞給他的主人。
埃斯基沒有再多說什么,他站起身,對著旁邊一個嚇得瑟瑟發抖的海盜,冷冷地說道,
“把籠子打開。”
那個海盜不敢有任何的遲疑,立刻哆哆嗦嗦地從腰間摸出鑰匙,打開了囚籠的鎖。
籠門打開的瞬間,庫里奇便第一個沖了出來,他直接跪倒在埃斯基的腳下,用他那張布滿了污垢的臉,親吻著埃斯基那雙粉嫩的爪子。
“主人!您終于回來了!我們我們等了您好久!好久!”
其他的那些被解救出來的奴隸鼠,也紛紛跪了下來,他們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的光芒。
埃斯基看著腳下這些從前的部下,又看了看他們身上那些因為長期虐待而留下的傷痕和鐐銬,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怒火。
這股怒火,并非是出于同情。
而是出于一種自己最寶貴的私有財產,被人肆意損壞和玷污的憤怒。
他轉過身,重新走到了那個獨眼海盜的面前,用腳尖,踢了踢他那張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
“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為什么我的部下,會在這里?”
獨眼海盜被埃斯基那冰冷的眼神嚇得渾身一哆嗦,他不敢有任何的隱瞞,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說了出來。
“是四年前白蘭地大人派人傳來的命令!”
“他說他說有一個從史庫里氏族來的,很重要的工程術士,會帶著一批奴隸和護衛,搭乘我們的船。”
“我-我們的任務,就是把他-他們,把您,帶到這個洞里來。”
“白蘭地大人說您是一位非常有價值的技術人員,要把您囚禁在這里,讓您為我們壞血病氏族,制造武器和各種奇奇怪怪的玩意兒”
“至于您的那些部下和奴隸大人說,都是些沒用的消耗品,可以隨便我們處置”
“所以-所以我們就…”
獨眼海盜的那聲音越來越小,他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埃斯基沒有再聽他廢話。
他大概已經明白,四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
白蘭地·鉤爪。
沒想到他之前還有這種算計,這樣看來,他先下手為強拿走竊魂者號絕對是個明智的選擇。
“我當初離開魔都的時候,帶了多少人?”
埃斯基轉頭問向跪在他身后的庫里奇。
庫里奇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回答道,
“回稟主人!當時,我們一共有四十三個氏族鼠親衛,還有一千兩百多個奴隸鼠,都登記在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