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勇們雖然驍勇善戰,但在這種被絕對數量優勢圍攻,且地形極為不利的情況下,他們引以為傲的軍陣和協同作戰能力完全無法發揮出來。
他們每殺死一名鼠人,往往需要付出自己也身受數創的代價。
而他們每一次倒下,都意味著鼠人們的包圍圈又可以收緊一分。
百夫長還在奮力搏殺。
他的身上已經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那件原本光亮的扎甲,此刻也已經變得破爛不堪,沾滿了自己和敵人的鮮血。
他手中寬刃大刀的每一次揮舞,都能帶走一名鼠人的生命。
但更多的鼠人,又會立刻填補上空缺。
他感覺自己的力量正在飛速地流逝,手臂也變得越來越沉重。
終于,在一個格擋的間隙,他的腳下被一具剛剛倒下的鼠人尸體絆了一下,身體出現了短暫的失衡。
就是這致命的一瞬間。
五柄長柄鋼刀,從正面、側面、頭頂,同時向他劈來。
他絕望地舉起手中那面已經殘破不堪的圓盾,試圖做最后的抵抗。
鐺!鐺!鐺!
一連串密集的金屬撞擊聲響起。
他的盾牌徹底碎裂,他的身體被數股巨大的力量同時命中,厚重的扎甲再也無法保護他的身體。
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在他的胸前和后背同時出現。
他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耳邊只剩下鼠人們那尖銳而又刺耳的勝利嘶叫。
身體重重地向后倒去,從夯土平臺上,墜落下去,最終砸在下方冰冷的城磚之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隨著百夫長的陣亡,剩下的幾名玉勇士兵也很快被淹沒在了鼠人的浪潮之中。
當最后一名玉勇,被摔在下方的城墻平臺上,被數柄鋼刀釘死在墻垛上之后,這場短暫而又慘烈的戰斗,終于結束了。
整片夯土平臺之上包括
鼠人們也付出了近半的傷亡代價,但他們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活下來的氏族鼠,在爪隊首領們的指揮下,開始迅速地打掃戰場。
他們將玉勇士兵的尸體和那些被砍斷的繩索,一同從城墻上丟了下去,然后又用最快的速度將自己同伴的尸體拖拽回下方的掩體之中。
更多的鼠人舔舐著地面上的血跡,作為那并不能填飽肚子,只是能維持不觸發黑色饑餓的每日配給之外的額外加餐——震旦人的尸體需要交給吸血鬼的法師們以增加更多的友軍。
短短十幾分鐘之后,這片剛剛經歷了一場血戰的區域,便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只有那些新增的刀劈斧鑿的痕跡,還證明著剛才那場戰斗的存在。
天舟旗艦的甲板上,妙影通過水鏡術,將城墻上發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原本她還指望著要趁這批摸進去的玉勇擾亂敵軍城內部署的時機,投入力量去擴大缺口,直接再次發動攻勢。
沒想到,那片看似是防御死角的區域,竟然也部署了如此數量的重甲部隊。
不過,這場失敗的滲透作戰,也并非全無收獲。
她注意到了一個被自己忽略了的細節。
那些鼠人雖然最終依靠數量優勢取得了勝利,但他們的戰斗方式,以及他們所付出的傷亡代價,都暴露出了一個致命的弱點。
他們的防御體系,無論是那些堅固的掩體,還是那些部署在掩體內部的重甲部隊,其所有的設計和部署,都是為了應對來自地面上的攻擊。
而城墻頂部的那些厚重的夯土蓋子,雖然能夠有效地防御來自于天空的炮火和法術,但也變成了一個足以展開部隊的比城墻的作戰區更高的平臺。
一旦有足夠數量的士兵能夠成功地登上這個平臺,就能夠對下方掩體內的守軍,形成居高臨下的絕對優勢。
如果能有一種足夠堅固、足夠高大的攻城塔,能夠無視城墻下方的防御火力,直接將塔頂的吊板,搭在那些夯土蓋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