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過三百名郡兵和工頭被殺死,新挖掘的壕溝也被徹底地破壞,想要修復,至少需要十天以上的時間。
而那五十名襲擊者,則在完成了他們的任務之后,沒有絲毫的猶豫,主動地迎向了龍馬騎兵的槍陣,在吸血鬼們快如閃電的速度,與足夠手撕馬匹的巨大力量下,成功斬殺了十幾名龍馬騎兵,隨后化作了飛灰,用自己的死亡,為這試煉畫上了句號。
伏鴻城內的神風攻擊,并沒有因為第一次的結束而停止,反而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愈演愈烈。
幾乎每隔一兩天,都會有一支由十到五十名吸血鬼組成的突襲小隊,從某個意想不到的角落冒出來,對震旦大營的某個薄弱環節,發動一次短暫而又致命的攻擊。
他們的目標,可能是正在運輸的糧草,可能是正在維修的器械,甚至可能是一個防守松懈的哨塔。
他們的戰術,也變得越來越靈活,越來越狡猾。
他們不再像第一次那樣,與趕來支援的震旦主力硬碰硬,而是在完成破壞任務之后,立刻利用復雜的地形和夜色的掩護分散逃離,與追擊的震旦軍隊玩起了捉迷藏。
直到最后被逼入絕境,才會與震旦人進行近身肉搏,在撐不住之后,還會拉響身上攜帶的煉金炸藥,與敵人同歸于盡。
這種層出不窮的、防不勝防的襲擾,讓整個震旦大營都陷入了一種高度緊張的疲憊狀態。
衛炎被搞得焦頭爛額,他將手頭所有機動性最強的龍馬騎兵和鴉人斥候,都派了出去,在營地周圍構筑起了一道道嚴密的巡邏網。
但那些吸血鬼,總能找到巡邏網的漏洞,如同最精準的手術刀般,在他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狠狠地捅上一刀。
雖然每一次襲擊造成的損失,對于擁有二十萬大軍的震旦來說,都算不上傷筋動骨。
但這種持續不斷的失血,和那種敵人無處不在的巨大心理壓力,卻在一點一點地,消磨著整個軍隊的士氣。
士兵們變得草木皆兵,疑神疑鬼,晚上甚至不敢脫下盔甲睡覺,生怕一覺醒來,自己的喉嚨就已經被某個從地底下鉆出來的怪物割斷。
衛炎不止一次地想過要發動一次總攻,用絕對的力量,將城里那些該死的老鼠連同他們的巢穴一起碾碎。
但他最終還是壓制住了這種沖動。
飆龍殿下的命令,是圍困,是求穩。
在沒有得到新的指令之前,他不能拿整個南征軍的命運,去進行一場豪賭。
而在伏鴻城的地底實驗室中,氣氛卻與地面上的愁云慘淡截然相反,充滿了狂熱與興奮。
靈魂道標頂端的那顆巨大次元石,正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穩定地搏動著,如同地底深處一顆永不熄滅的綠色太陽。
數十個重鑄熔爐,正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運轉著。
一批批剛剛才在前線“陣亡”的吸血鬼的靈魂粒子被捕獲、重鑄,然后再次走上戰場。
他們的記憶,在一次次的死亡與重生中,被不斷地篩選、優化。
所有關于恐懼、猶豫、痛苦的負面情緒,都在重鑄的過程中,被埃斯基有意地剝離、淡化——他因此依靠混沌矮人的只是越發理解了靈魂相關魔法的本質,而不再依賴色孽的灌輸。
而所有關于戰斗、殺戮、以及力量突破的經驗,則被完整地保留,甚至被強化。
經過了近一個月的高強度訓練,那些最初被投入戰場的新兵,已經迅速地成長為了一群冷酷而又高效的殺戮機器。
他們中的一部分佼佼者,甚至已經開始展現出成為英雄級戰力的跡象。
夏海峰和卡勒斯,幾乎每天都會待在這個充滿了邪異氣息的實驗室里,親眼見證著自己麾下的戰士,以一種堪稱奇跡般的速度,飛速地成長著。
他們看著那些原本還很生澀的眼神,在一次次的死亡輪回中,變得堅毅而又冷酷。
看著他們手中的劍,變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準。
夏海峰的臉上,寫滿了難以抑制的狂喜。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一支由無數個打不死的英雄所組成的無敵軍團,正在他的手中,緩緩成型。
卡勒斯雖然依舊保持著沉默,但他眼中那偶爾閃過的一絲炙熱,也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