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那些鄉村來的神像構造體,也接受了強化改裝,讓它們不比俑士禁衛差多少。
甚至連那些已經封存了數百年的、作為儀仗用途的龍獅構造體,也都被重新啟用了出來,和玉獅、墨獅一起編入構造體部隊。
在帝國的各個角落,司天丞和修驗卿們,也開始了他們自己的備戰。
他們不再理會世俗的事務,而是將自己關在觀星臺和祭壇的最深處。
他們聚集在一起,通過冥想和儀式,不斷地從天地之間,汲取著已經變得越來越稀薄的陽風和陰風能量,將其儲存在巨大的、由玉石和黃金打造的能量容器之中。
他們知道,當那場決定世界命運的大戰真正來臨之時,他們所積蓄的這一點一滴的魔法能量,都將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
整個震旦帝國,都在燃燒。
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自毀的方式,瘋狂地運轉著。
但妙影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輕松。
她每天都會親自巡視那些新兵的訓練營,檢查那些剛剛才從工坊里運出來的新式武器。
但她看到的越多,她的心,便越是沉重。
她看著那些剛剛才放下鋤頭的、臉上還帶著稚氣的年輕面孔,在軍官的呵斥下,笨拙地揮舞著手中的長槍。
她看著那些剛剛才被組裝起來的俑士禁衛,因為趕工而留下的、肉眼可見的瑕疵和裂縫。
她看著那些丹鼎師們因為過度勞累而變得如同死人般蒼白的臉。
她知道,這些,都還遠遠不夠。
數量,永遠無法彌補質量上的巨大差距。
就算她能在一個月之內,再征召出五十萬,甚至一百萬的玉勇。
就算她能讓工坊的產量再翻一倍,造出數以千計的戰爭構造體。
連姐姐詩閻摩在前些天強行深入偵查一番后,都靈魂大幅度受損,需要靜養了,面對那個已經初步掌握了神力的、擁有著數百萬不知疲倦、無懼死亡的亡靈大軍的不死之王,這些由凡人血肉之軀和凡人工藝構筑起來的軍隊,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或許,他們唯一的作用,就是用自己那毫無意義的死亡,去為這個世界,多拖延一點點,茍延殘喘的時間。
但那之后呢?
當帝國流盡了最后一滴血,燒完了最后一根木頭之后呢?
這個念頭,日夜燒灼著她的內心,讓她寢食難安。
終于,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
當她再次從那充滿了亡靈與死亡的噩夢中驚醒時。
她做出了一個,她早就想做,但卻一直不敢去做的決定。
“備船。”
她對著門外守衛的侍女,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我要回巍京。”
侍女愣了一下,似乎沒能理解這個命令的含義。
“殿下,現在北方戰事緊張,您……”
“我說,我要回巍京。”
妙影的聲音,依舊平靜,但其中蘊含的冰冷意志,卻讓那名侍女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去準備天樞號,用最快的速度。”
“是,殿下。”
巍京,震旦帝國的首都。
也是整個東方的中心。
龐大的快速天舟天樞號,在一隊龍馬騎兵的護衛下,緩緩地降落在了皇城之外的專用空港之上。
妙影沒有理會那些前來迎接的、誠惶誠恐的文武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