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天離裂土東海岸的簡易港口,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座巨大而又喧囂的蟻巢。
興奮的、充滿了渴望的氏族鼠的嘶吼,利爪首領們聲嘶力竭的咆哮,暴風鼠監工們和尖牙首領們揮舞鞭子發出的清脆響聲,以及蒸汽列車那刺耳的、永不停歇的轟鳴,讓埃斯基仿佛聽見了最悅耳的隱約。
埃斯基站在碼頭最高處的指揮塔上,俯瞰著下方那片黑壓壓的、望不到邊際的鼠潮。
他的嘴角咧開,露出了一個充滿了滿足的笑容。
有了這超過二十五萬的援軍,有了這一萬名健康的雌鼠,有了這足以讓整個天離裂土在一年之內實現糧食自給的種子,我很快就能在這里繁育出數百萬鼠群。
別說是一個小小的震旦南疆了,就算是將整個世界都拖入戰火,也足以做到。
他的目光,越過那些正在被押送上運輸列車的雌鼠,越過那些正在被搬運上貨運車廂的糧食,投向了遙遠的北方。
納迦什。
等著吧。
等我在這里,等我用鋼鐵和次元石,武裝起一支百萬雄師,我就會親自去拜訪你。
然后把你的骨頭架子,拆下來,一根一根地,磨成最上等的骨粉,拿去當化肥!不,那樣太危險了,我會把你的骨頭粉末,全部送出這個恒星系的軌道的。
就在埃斯基沉浸在這份雄心壯志的豪情之中時。
毫無征兆地。
超越了他所有感官認知的恐怖悸動,從北方傳了過來。
那并非是聲音,也并非是震動。
而是一種已經足以作用于法則層面,直接動搖了整個現實世界根基的力量,一種埃斯基無比熟悉的力量——三年前他曾經近距離感受過數次。
那一瞬間,埃斯基感覺整個世界都仿佛停止了運轉。
空氣中的魔法八風,在一瞬間,被來自星空的力量強行壓制,變成了一潭死水。
埃斯基望向北方的天空,緊接著,一道白金色的光矛,從九天之上在正北方直插而下,狠狠刺入了這顆星球的大地。
他甚至不需要去看,靈魂通過魔法之風帶來的訊息,就能知道北方那片土地之上,發生了什么。
山川在蒸發,大地在融化。
數以萬計的生命,在一瞬間,連同他們腳下的土地,一同被抹除。
“……”
埃斯基那張剛才還在笑的臉,僵住了。
他那雙血紅色的鼠眼,一閃閃,那正在急速運轉分泌多巴胺的大腦,出現了短暫的宕機。
“諸神引擎?!”
過了許久,當那股動搖了整個世界的法則余波,終于漸漸平息下來時。
他才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個充滿了震驚與不敢置信的名詞。
埃斯基雖然在三年前見過這玩意兒,但怎么也不會想到這玩意兒會在當下,在震旦的土地上釋放出來了。
他只能想到一種解釋。
“不會吧……”
“蜥蜴人來幫龍帝了?”
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這個唯一合理的解釋。
畢竟,除了蜥蜴人,還有誰能夠控制諸神引擎呢?
這對埃斯基來說,絕不是一個好消息。
如果說,只是龍帝和他的震旦帝國,還有在納迦什這個強敵在前的情況下,還有一絲談判裂土封王的可能性的話。
那么當蜥蜴人和龍帝聯手,自己這個完全不在大計劃之內,只有南地蜥蜴人面前可以接受自己,而且自己還沒有完成與蜥蜴人的合約的情況下,必然收到蜥蜴人和震旦在全世界范圍內的圍剿。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