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進門,就已經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淡定模樣,甚至目光連我翻找過哪里,都沒有瞄一眼!當然,這樣也有兩種解釋,第一,是你假裝淡定,不想露出馬腳,至于第二嘛,那便是你已經確定過我沒有找到你藏東西的位置。”
“接下來,我只是隨便說兩句,便從你的神態語氣中,確定了你的表現,應該是第二種解釋!”
“這樣,一切就很簡單了,你進來之前,只經過了一道門,恰好,我沒有翻找過那道門。這……難道不是你告訴我的?”
顧準說著說著,不禁是得意地笑了起來,心中都是滿足:我顧某人真是他娘的天才啊!
傅成宏這時卻瞪大了眼睛,卻沒想到,他這么一個小小的神態語氣的破綻,居然就被顧準抓到了,而他還得到了這么多信息?
“這小子,不但是神通境修行者,還那般能言善辯,更是還有這般細心……他真的只有十五歲嗎?”傅成宏的心中,卻翻起來驚濤駭浪。
同時,傅成宏又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或許,昨夜他決定參與節度使大人的削藩,便是一個非常錯誤的決斷!
顧準嘴角翹起,露出了賤賤的笑容,既然已經握住了傅家的命門,接下來,就是和這傅成宏談條件的時候。
當然,談條件歸談條件,顧準這一次,也是打算學傅家一樣出爾反爾,讓他們感受一下絕望的憤怒,然后在這種憤怒中,被毀滅!
同時,這將也是一種震懾,要讓那些想要跟鎮北侯府作對的人,在做決定前先好生思量一下,站在鎮北侯府的對立面,到底值不值得!
……
……
雍州城,傅府。
傅成宏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府上。
一見到父親回來,傅云海一臉興奮地迎了上來,激動地開口,可他沒了牙齒,說話漏風,卻聽不清楚說什么。
旁邊那個從小侍奉傅云海的小廝在旁翻譯道:“爹,那顧準被抓緊刺史府的大牢了嗎?”
“沒有。”傅成宏搖了搖頭,然后擺手道,“你且先回屋去,爹這邊還有些事情。”
傅云海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一臉不開心地離開。
待到傅云海走后,傅成宏卻突然癱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乍然間仿佛喪了氣,整個人看起來,是蒼老了許多。
想到顧準真的找到了他藏在那間鋪子里的那些記錄有與北朝幾位大人物暗地里交易違禁品的證據,傅成宏只覺得呼吸都困難。
本來,那些東西,是他留著準備在遇到什么不測時,威脅北朝那幾位大人物的,可沒想到……
現在,再說什么都晚了!
“你,立刻去幫少爺收拾東西,最快今晚,就把云海送到河西道,他二哥那里去!”傅成宏忽然對著身旁一個下人吩咐。
傅貴被杖三十,已經是生活不能自理了,這下人,是原來的內宅管家,現在便是新的傅府大管家。
“那幾位夫人……”這人下意識地問了句。
傅成宏淡淡地看了這人一眼。
“是!”這人臉上露出了一抹惶恐,再沒有絲毫猶豫,答應一聲就去了后宅。
“雖然顧準那小子說,只要在明天辰時,把傅家一半的財產全部移交給鎮北侯府,他就可以把那三本冊子還給我,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把云海先送出去,到時候即便有了什么變故,我的兩個兒子都會平安無事。”
傅成宏暗自思量著,盡量做著萬全的打算。
可只要想到關系到傅家生死的東西居然落在了顧準的手里,傅成宏就覺得心中悲哀,忍不住嘆了口氣:“希望傅家,能渡過這一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