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雪顰眉仔細研究了許久之后,淡聲道:“殿下,據我觀察,這三幅,都是贗品。”
李清雪頓了頓,便是想要說一說她的依據。
魏昭卻不待李清雪說話,他臉上露出了一抹惱怒,對著旁邊一個內官就是一腳:“給我把這三幅都拿去燒了!”
“殿下,您都不聽聽小女子是如何……”李清雪有些愕然。
魏昭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我不管它們有沒有真的,只要有人覺得它們是假的,那它們就都是假的!要來作甚!”
幾個內官已經急急匆匆將那三幅畫拿去了后院柴房。
魏昭對著李清雪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李清雪微微頷首,便是往里走去。
兩人一起坐在了廳堂上,自然早有侍女烹好了茶,給兩人奉上來。
輕抿了一口杯中香茗,魏昭忽然問道:“清雪姑娘,你在雍州時,和那顧準熟悉嗎?”
李清雪聽到顧準的名字,眼中頓時閃過了一抹淡淡的恨意。
隨后,很快地,李清雪臉上裝出了一抹意外的神色,問道:“殿下為何突然問起了顧準?”
“最近大家不都是在說嗎?”魏昭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那顧準也要封侯,顧家即將一門兩侯,而且鎮北侯還要掛帥北征,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在整個北方將擁有史無前例的威望!”
“這樣的兩父子,若是都來支持本王的話,想必,那么本王贏過那個瘸腿的魏成,被立為太子,也只是時間問題吧?”
“所以,本王就想著,清雪姑娘你之前也是在雍州,若是你認識那顧準,不妨為本王引薦一二?”
大概是大夏的先王太過于專政完全不讓子嗣參政議政,當代國君上位以后,卻是恰好相反,他不但鼓勵他的眾多兒子參政議政,更是不完全禁止他的子嗣和一些朝臣公侯有所往來。
聽見魏昭這話,李清雪握住茶杯的手指忽然是更加用力了幾分,指節似乎都有些發白。
現如今,李景騫能不能重回官場,全得看英王愿不愿意幫忙……可以說,他們李家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英王身上。
要是英王和顧準父子倆結成同盟,那么,她豈不是再也沒有機會報復顧準了?
輕輕地放下了茶杯,李清雪緩緩地開口道:“殿下這個打算,怕是要落空了!”
“哦?”魏昭眉梢一揚,微微不悅,“怎么說?”
“且先不說顧準此人如何,單說鎮北侯,殿下可能也聽過鎮北侯剛正忠義之名吧?”李清雪問道。
魏昭點頭。
李清雪繼續說道:“據我所了解的,鎮北侯此人,最是看重傳統和禮法,在他這樣的人心目中,當然是先天會支持太子殿下,而不是英王殿下您啊!若是知道您有覬覦大寶之心,只怕鎮北侯不但不會幫你,還會成為您最大的絆腳石啊!”
聽到這話,魏昭眉頭依舊皺起,以他聽來的有關于鎮北侯的評價和說法來推測,李清雪這一套分析,還真是有極大的可能變成真的?
魏昭忍不住問道:“如此說來,要是這顧家真的一門兩侯,鎮北侯征北大捷,這一切,非但對本王沒有絲毫的助益,反而,他們倒是會成了本王那個瘸腿大哥的強大助力?”
李清雪并沒有應聲,以她對魏昭這多日的觀察來說,她知道,此時最好便是無聲,無聲勝有聲。
果然,見李清雪沒有說話,魏昭的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
“清雪姑娘,你便先回去吧。本王這邊,還有些事情。”魏昭說了一句,直接起身,作勢離開。
“恭送英王殿下!”對著魏昭的背影,李清雪盈盈一禮。
走在英王府的臺階上,李清雪緊了緊脖子上的貂絨圍脖,嘴角露出了些許的譏諷。
根據李清雪對這魏昭的了解,這人就是一個完全被寵壞了的孩子。
只要現在魏昭心里對顧家有了疙瘩,
那么,接下來,顧家如何且先不提,最起碼馬上要來京城的顧準,應該是會被魏昭各種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