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上次鬧了展銷會,搶了我們三個制衣廠不少生意!他是社會主義的蛀蟲!是要割資本主義尾巴!”
王秋風高聲道。
田高照也猛點頭,一臉憤憤,“劉主任,咱們都是同事,是為江城老百姓服務的,他一個湖東縣的個體戶,你怎么說也得站在我們這邊吶!”
三人一頂接著一頂大帽子扣。
劉春和卻直接被氣笑了。
“三位廠長好大的官威,對付人對付到我這里來了。”
劉春和冷笑道:“我負責招商,三位負責服裝,各司其職,這一下子手伸這么長不好吧?”
“我名額還沒完成呢,就要幫你們對付一個小年輕,不在理啊!”
劉春和擺擺手。
他看了臉色不太好看的三人,又補充道:“這樣,要是你們能給我再找一個廠商來入駐,這事兒我就答應你們,咋樣?”
劉春和那是一點都帶怕的。
經濟產業園開放以來,有實力入駐的廠商早就進來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不太好的位置。
動輒一兩萬的租金,真以為誰都有那么多錢吶?
而且進來的大部分都是國企。
兄弟單位,找的各種裙帶關系,給的租金少的可憐。
好不容易來一個肥羊,說趕走就趕走。
憑啥?
劉春和說完,朝著三人扯嘴角笑了一下,扭頭就關門進屋子了。
門外。
趙利軍氣得狠狠一跺腳。
田高照和王秋風也黑著臉,一聲不吭互相對視了一眼,知道這事兒難辦了。
“去找廠商入駐,誰會當這個冤大頭?”
王秋風嘀咕,“這么貴的租金,要不是咱們是本地企業,特別照顧,租金對半收,我也舍不得來!”
“媽的。”
田高照忍不住罵了句粗口,“這小子,一萬多的租金,說入駐就入駐,指定是展銷會掙了不少錢!提起這事兒我就來氣!”
提起展銷會,三人又沉默了。
這事兒對于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沉默良久。
趙利軍扭頭看向兩人,沉聲問道:“這事兒就這么算了?”
“那小子,一肚子鬼主意,要是他真的在江城扎根,咱們以后的路子怕是不好走。”
“何止是不好走?”
田高照嘆了口氣。
要不是被逼到絕路,他何必對一個小年輕出手?
如今各地經濟,像是雨后春筍般冒出,各個區里,不少小型制衣廠成立。
雖然規模都不大,基本上都是一二十臺小縫紉機小打小鬧。
但是,虱子多了也能咬死大象。
短短三年,他們國營制衣廠的銷售額下滑了一大截,廠子效益也一年比一年低。
從去年開始。
出現了供過于求的現象。
上頭于是隱隱約約透了風聲出來。
要砍廠子。
三個制衣廠太多了,要么裁員,要么直接拿掉一個制衣廠,減少開支。
因此,三人一下子都緊張起來,鉚足了勁兒想要壓過其余兩個廠子,力求不被砍掉。
哪曾想,三個制衣廠還沒分出勝負不說,居然齊齊被一個外地的小年輕壓了一頭。
照他們看。
要是再不作為,真讓謝昭來了江城盤踞發展。
別說砍一個廠了,他們三人,怕都要全部下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