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可是告訴自已,謝昭如今從杭城那邊跑了大量訂單,單單靠一個錦繡制衣廠和一廠壓根不可能完成!
所以,收購二廠三廠勢在必行!
他這才使出了這招!
不收購?
他謝昭要怎么完成那些訂單?!
氣氛不知道什么時候忽然凝滯了下來。
此時此刻,這是一場博弈。
田高照不知道什么時候,滿頭大汗,喘著粗氣,死死盯著大步朝著門外離開的謝昭。
而謝昭大步朝著外面走去,似乎絲毫沒有談判的念頭。
氣氛焦灼。
而當謝昭擰下門把手,即將離開時,屋子內,田高照終于泄了氣,下意識高聲喊道:“等等!”
謝昭停下步子。
嘴角抿起。
可再次回頭時,眼里已經趨于平靜。
“怎么,田廠長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田高照懊惱的狠狠攥緊拳頭,可下一刻,更多的卻是松了口氣。
他一個人就算了。
可他的身后,站著的是跟著自已這么多年的兄弟。
他不敢賭。
“謝昭,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這三廠,你是非收不可。”
他在加重自已最后的砝碼。
“你跑到了那么多訂單,單單靠一廠和錦繡制衣廠怎么可能完成?沒有二廠三廠,你訂單完成不了,還要賠錢,到時候可就不僅僅是我收下這批工人這么簡單了。”
田高照聲音沙啞道。
謝昭面色平靜。
他返身走了幾步,盯著田高照,道:“是嗎?是你背后的那個人和你說的嗎?”
他笑了笑,坐回位置上。
“我的確是從杭城跑了不少訂單,可是,江城這么大的地方,難道只有一個三廠?”
“零零散散的小型制衣廠,訂單分發下去,能夠分擔一部分,再往后說,各個地級市里頭,都有自已的國營制衣廠,我這些訂單吃不下,他們還吃不下?無非就是讓出一部分利潤罷了,賠錢?”
“絕無可能!”
謝昭冷笑一聲。
“田廠長,想要靠這個拿捏我,你未免天真了些。”
田高照愕然瞪大眼。
渾身的力氣仿佛在這一刻都被抽離了。
謝昭說的沒錯。
想要單單靠一個三廠來卡住謝昭的命脈,自已未免太天真了些。
不過都是自已的一點不甘心罷了。
總想著,最后一搏。
他抓住這根救命稻草,為自已搏一條出路而已。
“說吧,你想要什么?”
田高照聲音沙啞問道,“這一切不關他們的事,都是我指使的,債多不壓身,你和張恒秋所長說一聲,一切都算到我的頭上吧,我認了。”
謝昭神色也終于稍稍緩和了不少。
這人雖然心狠手辣,可好歹還算是講義氣。
也難怪三廠的工人們那么擁護他。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十二個人,我不要,其余的我可以勉強考慮,仍舊讓他們在廠子里干活。”
“不行!他們都是從一開始辦廠的時候就在三廠干活兒的老員工,廠子倒閉,我入獄,讓他們跟著一起顛沛流離,已經是我對不起他們了,如今你要是再不收留,叫他們怎么過活?”
田高照死死咬緊腮幫子,站起來,眼中血絲崩裂。
“你要想他們完全聽你的話,我可以勸服,我保證,他們絕對會聽我的,不會讓你為難,也絕對不會再出現這種事情。”
他說了能保證,就一定能保證。
謝昭倒是不懷疑這個。
“就這?”
謝昭笑了笑,頂了頂腮,眼神犀利的盯著他。
“田廠長能拿出來的籌碼有點少啊?我接手三廠,上上下下五百號人的生計,都壓在我身上,而且不亞于埋了一顆定時炸彈在我身邊,結果你就告訴我,你能拿出來的籌碼,只有這些?”
謝昭搖頭。
“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