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家的方向。
“該回家咯!”
他推著車,心滿意足帶著兩人往家走去。
…………
入夜。
林暮雨給喜寶兒樂寶兒洗碗,又泡了奶,遞給了兩人。
小家伙今天著實是玩累了,一只手抱著奶瓶,另一只手捏著腳丫子,邊喝邊玩兒,喝完后,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兒,而后互相挨著睡著了。
睡顏恬靜,奶呼呼,軟撲撲,湊過去一嗅,更是都是滿滿的奶香味兒。
謝昭盯著看了一會兒,等林暮雨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嘴角掛著的笑。
“趕緊洗洗睡吧。”
林暮雨輕聲道:“累了一天了,睡一會兒,明天早上睡個懶覺,我給你熬小米紅棗粥喝。”
她過來,準備幫謝昭脫衣服。
謝昭一把伸手抓住了她。
她的手柔軟細膩,早就和去年有了天差地別的區別。
還記得剛重生那會兒,謝昭第一次握住她的手。
掌心里的老繭,指腹上皸裂的口子,瘦得凸起的骨頭。
觸目驚心。
可如今。
他細細端詳著這雙手,一年多的精心呵護,她也終于大變樣。
他用心澆灌的花朵,終于開了。
“媳婦兒,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謝昭輕聲道。
林暮雨看見他眼睛里的凝重,當下順著床邊坐了下來,“嗯,是關于江尋紅的事嗎?”
謝昭點頭。
而后,他沉默了很久。
這件事,他實在是有些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畢竟自已只是一個局外人。
他想了想,思忖了半天,最后決定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將事情經過完完整整復述一遍。
“事情有點長,我直說我知道的,你耐心聽,別激動媳婦兒,我會一直在。”
他柔聲道。
又起身,給林暮雨倒了一杯茶。
而后,將事情慢條斯理復述了一遍。
從他被抓,從他破局,將林暮生送到部隊,再到他一步步運作,最后終于以身入局,成功將肖家送進了監獄。
完完整整,一字不漏。
林暮雨愣住了。
她愕然,耳邊嗡嗡嗡響成一片,謝昭說的每個字她都聽清了,可卻一時之間無法消化這其間的意思。
以身入局?
演戲?
報復?
也就是說,這些年來,她所執著的一切都是假的,空的,甚至于是個笑話?
良久。
久到謝昭皺眉,想要喊她時,面前林暮雨卻忽然低下了頭。
兩行眼淚滾落。
她終于發出了聲音,是小小的啜泣聲,壓抑而隱忍。
謝昭心疼得不行。
他伸手,將林暮雨攬了過來,讓她靠在自已的肩頭。
任由淚水打濕他的肩膀,溫熱越擴越大。
“他做了這么多,我,我不該再怪他,可是,謝昭,我還是委屈……”
“這么多年,我一個人熬著,我只是想再見一見他,讓他給我一個理由,是我要求太多了嗎?我是不是很貪心?”
她邊哭邊說。
謝昭伸手輕輕拍著安慰。
他怎么不能理解呢?
就好比當初自已去陳家。
真的是要家產嗎?
不是。
不過是為了自已整整十八年的親情,要一個說法罷了。
江尋紅有原因,有自已的理由,他能理解。
可是,這么多年,哪怕他寫一封信,或者找一個人回來解決一下林暮雨的事,恐怕她也不會這么意難平。
是對是錯,早就說不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