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下,又道:“左右我也用不上。”
“趙爺,你說啥呢!”
謝恬眼眶紅了。
她蹲下來,腦袋趴在趙金昌的膝蓋上,眼淚簌簌往下落,浸濕了趙金昌的膝蓋。
滾燙燙的。
“您是個好人,要長命百歲,我和大哥不去京都,您跟著我們過日子,不也好得很嗎?以后過年,過節,我和大哥帶您回我家。”
她吸了吸鼻子。
“是個農村,但是很漂亮,冬天下雪了,我讓大哥去抓野兔給你吃。”
趙金昌笑了。
嘴角止不住往上揚。
“好,我還沒吃過新鮮的野兔肉呢!嘗嘗也好!”
趙金昌說著,又咳嗽了起來,很劇烈,仿佛連肺都要咳出來了。
謝恬起身,往趙金昌屋子里走。
“趙爺,我給你拿藥!”
趙金昌沒有阻止。
他緩了一下,又費勁兒道:“桌子上有個大箱子,你一并給我拿來,然后,把你二哥喊來,我有事和他說。”
謝恬應了一聲。
她去了趙金昌的屋子,里面是很濃郁的藥味兒。
趙金昌的藥一開始很多,后來吃了沒用,就慢慢減少了。
最后剩下了兩種,一個是咳嗽藥,另一個是止痛藥片。
沒辦法。
癌癥晚期就是這樣。
開的藥已經不能治病了,而是為了減少病人的痛苦,提高一點生活質量。
謝恬將兩種藥都拿了。
而后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箱子。
那是一個很大的箱子,很精致,應該是檀木的。
原本落了鎖,但是這時候已經打開了。
約莫半人的身高,謝恬試了一下,很沉,根本搬不動。
她想了想,先將藥喂給趙金昌吃了,而后又跑去二樓,將謝昭給喊了下來。
“這么沉?”
謝昭將箱子抱起來,約莫他大半個人高,比他胳膊還長,極沉,里頭應該裝了不少東西。
他咬咬牙,又把謝誠喊來,兩人一個用力,抱起來,跟著謝恬往外走。
“是啊,趙爺說的,他讓你過去。”
謝恬道:“也不知道這盒子里裝了什么,這么沉!我都搬不動!”
她撇了撇嘴。
謝昭謝誠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沒說話,而后跟著謝恬走到了趙金昌跟前。
院子里,陽光正好。
趙金昌吃了止疼藥,喝了咳嗽糖漿,整個人好像終于緩過來了一點。
瞧著有點力氣了。
他看見箱子,整個人稍稍直起來了一些,而后眼睛里終于有了一點奇異的光。
“啪嗒。”
箱子被放在了他的面前。
趙金昌伸出手,在箱子上面撫摸了片刻,神色眷戀,仿佛有一種說不出的奇異神情。
“打開吧。”
他輕聲道。
謝昭沒多說,彎下腰,將重重的蓋子打開。
得見天光的一剎那,院子里,所有人齊齊靜默了片刻。
下一秒,謝恬驚呼。
“趙爺?這是什么?”
箱子里沒有很多東西,準確來說,就是一件。
是一件青銅鼎。
綠色的銅臭布滿正方形的鼎身,鼎耳飽滿完整,鼎身方正,布滿花紋。
鼎足高而深,端莊穩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