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市不會忘記寧江北邊的幾座兄弟城市,鑒于冰山高鐵動車線全程只有三百余公里,而且終點山河站距離兄弟城市邊沿市直線距離不足二百公里,冰城市委市政府已經向國家鐵路局和國家鐵路集團總公司進行溝通。
冰城市財政愿意出資打通最后一公里,讓寧江北部地區,也能享受高鐵到來的便利!
陽謀,赤裸裸的陽謀!無解的陽謀!
之前咱們說過,一個城市的經濟體量如果不高,此時突然在三小時經濟圈里突然出現一座中心城市,那么這座城市大概率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中心城市吸干,淪為提供人口和傾銷市場的消費城市。
周公瑾博覽群書,之前他就對這個理論深以為然,否則也不會提出繞開山河縣,故意將高鐵線路繞著走,這樣就是為了避開冰城市強大的吸力。
現在冰城市提出了這個提議,如果他反對,不出半個月他將成為公眾的敵人,屆時不理解的聲音會將他淹沒;
如果他支持,將成為城市的罪人,事后多少年知道學者再次將這段歷史扒出來,他周某人還是歷史的罪人。
這就是以小博大,結局失敗的后果,也是一位省委常委的政治手腕,至于如何接招,那就是周公瑾的事了。
事先轉移回山河縣,五一小長假一過去,東北的天氣就迅速進入到夏天,蘭木縣的春耕生產已經開始,盡管保障工作已經做的非常到位,依然有很多問題出現。
種子化肥人工等等,無一不在考驗顏卿對縣里所有資源的調配。
上班后第二天,財政局長白超屁顛屁顛跑來顏卿辦公室,得知縣長現在在南邊的平田鎮視察春播工作,于是二話不說,讓司機也一腳油門,直奔平田鎮而去。
平田鎮,鎮如其名,平整的稻田一望無際。上個月,寧江省氣象局綜合前期氣象條件、土壤墑情及未來氣候趨勢,對全省旱田水田播種時間進行了預計,水田播種的時間就在四月末五月初。
果然過了五一,都不用政府動員,稻田里現在出現了許多人進行移植。
在東北,水稻基本都是采用旱地移植方式進行栽培,就是要在移栽到本田之前的三十天左右進行育秧,時不我待,隨著氣溫節節升高,再不快點移栽,栽培的水稻苗就要捂壞了。
財政局長的座駕駛入平田鎮政府,剛下車,聽門口值班的說,鎮黨委班子陪著縣長到下面村里視察。
白超心里這個急,就想快點見到縣長,結果顏卿卻不見了蹤影。這可怎么辦?突然來了筆巨款,卻絲毫沒有提前得到消息,這讓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上車!前面帶路,我要立刻見到縣長。”
司機回過頭來,對白超說:
“局長,有啥事你就在電話和縣長匯報唄,非要見面才能說嗎?”
“你懂什么,事關重大,必須見面才能說。”
值班的打了幾個電話,在聽說了縣長的所在后,跑過來對白超說:
“白局長,你這個座駕恐怕不行,我找了一輛手扶,那車才能進去。”
于是,縣財政局的白大局長,挺著越來越圓的大肚子,蹲在一輛手扶拖拉機的后斗里,在縣路和鄉道上還算穩,車子一拐進土路,白超臉上的肥肉,隨著顛簸也一晃一晃的,甚是滑稽。
要說顏卿也屬于咸鹽吃多了,這天上班后,看天氣晴朗,陽光明媚,突然心血來潮,只帶著房雨田和趙國中,然后由房雨田開車,由趙國中隨便亂指了一條路就出發了。
車子很快到達平田鎮,這種以“四不兩直”的方式進行檢查,還真打了平田鎮領導班子一個措手不及。
這何止是四不兩直,應該說他們三人都不知道最終能去哪。
還好最近春耕,鎮上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時節的重要性,沒人敢馬虎大意,都早早地來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這才不至于在縣長面前丟了人。
鎮黨委書記羅三東和鎮長施小光正在書記辦公室吹水聊天,值班的人慌慌張張跑進辦公室,喘著粗氣喊道:
“書記,鎮長,縣長來了,就在樓下呢。”
“什么!怎么也沒人打個招呼!太特么失禮了。”
于是兩個人也慌慌張張地跟著跑下樓,看到顏卿,正打算問好,就聽小顏縣長指著鎮子東側的方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