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緊,沒有通過縣委同意就召開的縣政府會議,就像無根之萍,無源之水,只不過咱們和瑞納爾的交易要提前進行,以免夜長夢多。”
和瑞納爾進行的此次交易,是周明德好不容易想出來解決欠款的辦法。這樣既不用驚動冰城市,也不用走縣財政,在他看來一舉兩得,頗有種四兩撥千斤的成就感。
奈何這個顏卿就跟死心眼一樣,擺明了要堵死以環保政策換瑞納爾償還貸款這條路,周明德這個恨啊,不理解顏卿為什么要這么做。
“好的書記,我這就去安排。”或許是看出周明德的憤怒,蘇順慶在旁邊溜縫,繼續說顏卿的壞話。
“要我說姓顏的就是故意的,不同意縣財政還錢,還阻撓您想辦法還錢,分明就是找機會看您的笑話,好讓上級對您有想法,從而扶他上位。”
誅心之言!蘇順慶算是一句話說在周明德痛點上。一直以來,周明德最忌諱聽到話,就是諸如“顏卿這個手眼通天德二把手比他一把手強”這種話,原因無他,害怕總有一天會被取而代之。
“哼!憑他?現在顏卿在寧江省高層已經毫無影響力,原省長不喜歡他,聽原偉奇說,因為去年紀委抓人那件事,省委方書記同樣對他有想法,如果他再不懂得收斂,在寧江將無立足之地。”
挑撥了這么久,蘇順慶的目的終于達到,索性他想借著這次機會,徹底挑起周明德和顏卿之間的爭斗。
“書記,有道是人無傷虎意,虎有食人心,您宅心仁厚,不想和顏卿撕破臉皮,但現在的年輕人氣盛不懂得尊老,把您的好意當成了軟弱,縣里現在有人傳閑話,我都不好意思跟您講。”
“都說什么了?”
蘇順慶瞄著周明德的表情,開始搬弄是非:
“說現在群眾只知縣長,不知書記;還有說縣里所有的好事都是姓顏的決定的;縣長是人民的包青天。”
當看到周明德即將到達爆發的邊緣,蘇順慶知道火拱的差不多,馬上閉上嘴巴,開始為周明德抱不平。
“好了,不要說了,你立刻請縣常委到我這里,除了顏卿魏志相嬴秦以外,我要挨個和他們面談。”
蘇順慶知道,今天算是成了,于是屁顛屁顛出去通知。
自打市里派員下來,周明德自詡是原系人馬,一直以來很少單獨與那幾個人私下會談,就是為了避嫌。畢竟這幾個人是鐘銘派下來監督蘭木縣的,萬一自己約見他們,傳到原偉奇的耳朵里,指不定變成了什么版本。
一個小時后縣政府的會議結束,縣委緊接著便召開常委會,接連兩個通知在大院流轉,有神經敏感的已經胡思亂想,在縣委樓這邊溜達打算聽聽墻根。
“聽說了嗎,縣長剛開完了縣環保大會,書記就召開會議,這里面肯定有什么貓膩。”
“那還用問嗎,我跟你說個小道消息,書記要停掉咱們下個月的工資,為這件事縣長和他鬧了個大紅臉,現在縣長指示環保工作,書記當然要拆臺。”
“什么?工資不發了?”
與縣委大院里流言四起不同,常委會議室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沒有眼神交流,甚至有人閉上眼睛假裝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