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荒嶺之中,一道淡黃色身影似大鳥般在樹梢間輕盈飛躍。
身著飛魚服,腰懸繡春刀,腳蹬黑面軍靴,頭戴烏紗官帽,身姿挺拔矯健,好一個威武不凡的錦衣衛將官。
只可惜此人面戴漆黑猙獰的惡鬼面具,顧盼之間,眸中精光閃爍,猶如鷹凖巡視,兇戾肅殺之氣環繞,一看便知其絕非良善之輩。
山丘起伏,樹林茂密,看似和平常的荒山并無二致,但此地在幾百年前卻是威名赫赫,正是大理國皇家寺廟天龍寺所在
大理段氏的一陽指絕學,以精純陽和之內力催動堂皇正大的指法,點穴奇準,療傷精妙,練至高深境界,就能隔空發出無形指力,傷人于無形之中,特別是以上乘境界的一陽指為根基,再練就天龍寺的六脈神劍,更能指發無形劍氣,犀利無比,無堅不摧,天下少有敵手
岳不群縱躍飛馳之時,不斷扭頭極盡目力搜視,卻也未曾發現此地有何奇特之處。
三四百年過去,恢弘浩大的大理天龍寺在戰火中焚毀后的殘跡也在經不住時間的泯滅,已然消蝕殆盡。
離岳不群秘密會見齊叢那天已然過去六日,畢竟是和臥底接頭,多謹慎都不為過。雙方只是交談了不到一刻鐘,岳不群還用的傳音入密之法,表面上看起來像是二人各在一個酒樓雅間中自斟自飲,齊叢低聲自言自語。江湖中類似丐幫弟子那般專門收集消息的眼線數不勝數,比之已然華而不實的錦衣衛可是強出太多,稍不留神,二人會面之事就會落入有心人眼中,釀成生死大禍。
從齊叢口中,岳不群簡單的了解了魔教西南分舵的大概,再結合華山劍氣二宗火拼之前那些前輩們的對魔教勢力的相關記錄,岳不群也就基本明白了魔教西南分舵的發展大勢。
提到日月神教的西南分舵,舵主任我行卻是不得不說的一位當世豪杰。
任我行原本是日月神教總壇黑木崖年輕一輩中的難得俊杰,據說極受十年前死在五岳劍派圍攻之下的上代教主及幾位長老的看重。在上代教主死后,剩下的一些長老雖然為了爭奪教主之位而明爭暗斗不止,卻更是忌憚類似任我行之類的后起之秀,便聯手將任我行和曲洋等杰出后輩貶斥到遠離黑木崖總壇的西南邊遠之地。
金子到哪里都能發光
這句話正該用在任我行身上,作為一個野心勃勃的年前俊杰,任我行自然不甘心作為一個小小的堂主香主,一輩子窩在云貴川交界的西南貧苦之地喂蚊子。
武功和心機都極為出眾的任我行,本身在黑木崖的年輕一輩中就頗有威信,再全力施展種種手段,便毫無懸念的拉攏折服了一同被貶斥而心懷不滿的年輕高手,讓他們成為了自己的核心班底,其中便有曲洋和向問天二人。
到了西南之后,任我行等人并未急著興風作浪,反而極有耐心的經營自家堂口的一畝三分地,看似認命的當個縣令般的土皇帝。而在暗地里,任我行等人自然少不了四處串聯,招攬魔教西南分舵內部那些懷才不遇的年輕有志之士,還真被他們挖掘了不少人才,其中就有文武雙全的東方迷和忠厚沉穩的童百熊等人。
不兩年,黑木崖的長老們為了新教主之事僵持不下,教務越發紛亂,黑木崖總壇又遠在河北,對于千里之外的西南之地控制力越發衰落。而西南的一些魔教堂主香主有許多隨著教主在和五岳劍派的大戰中身死,他們遺留的副手之類的大小首領也各懷心思,沒了總壇的約束就忍不住大肆內斗,爭搶地盤和名位,整個西南分舵漸漸混亂起來。
如此天賜良機,任我行等雄心勃勃之輩自然不會錯過,立時對周圍的地盤展開進攻,一出手便似猛虎下山,氣勢如虹。
七八年過去,任我行及麾下的東方迷、曲洋、向問天等人已然降伏了魔教西南分舵的七成教眾,勢力大增,幾人自身也在江湖上創下了赫赫威名。剩下的三成地盤卻是因為教眾內訌時力量衰弱而被其它江湖勢力趁機占據,這些趁火打劫之人中頗有些云南五毒教之類的棘手人物,無法被輕易擊敗收服。而此時任我行麾下教眾中的大部分人都是被武力擊敗并強行收服,忠心和能力還有待考驗,在加上連年征戰廝殺,麾下親信精銳也早已疲憊不堪,對于西南分舵統治尚還不穩的任我行勢力急需修養整頓。
但就此停下擴張步伐,任我行幾人著實又不甘心,幾經商討之后,眾人決定讓首領任我行和云南五毒教的圣女聯姻,雙方勢力強強聯合,開始了局部擴張。叢不棄化身的魔教底層教眾齊叢就是從這時開始漸漸發力,在擴張戰斗中展現出不俗的武功和能力,被任我行看中,先是提拔為統領近百精銳教眾的副香主,又積功升為主導一縣之地的香主。當然,這個香主只有名號和數十個親信手下,卻沒有相應的地盤,而離四川和貴州交界之地很近的瀘州就是任我行劃給齊叢的領地,須得齊叢自己帶領屬下擊敗暗中控制大半個瀘州江湖人的降魔寺,斬殺或是驅逐寺中最強高手的方丈,也就是峨嵋棄徒鐵力法師,才能夠成為日月神教瀘州分壇的香主。
而岳不群也從齊叢那里得知,魔教西南分舵的上層高手之中,首領任我行一個月前就宣布閉關練功,教務暫時交由曲洋和東方迷共同署理,向問天則作為心腹親信為任我行護法。
任我行親自前來天龍寺舊址搜尋秘籍,可能孤身一人,最多帶上心腹向問天
不愧是梟雄心性,謹慎多疑岳不群心中暗暗感慨,反復分析之后,也能覺察到任我行對于此次所搜尋的那神秘武功秘籍的極度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