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的視線在左冷禪、岳不群二人之間來回數次,皺著眉頭正要回答,卻不防玉磯子、玉罄子、玉音子三人齊齊高聲道“我泰山派愿奉左掌門為五岳盟主”
天門聞言大怒,猛然回首望向玉磯子三人,但見三人道貌岸然,眼神毫不回避的與他對視,神情堅定,顯然早有準備,卻不曾知會過他這個掌門半句,天門一時心下黯然神傷,遂默然無語。
見此,莫大、定閑眼中閃過略有所思之色,岳不群表情淡淡,似是毫不在意,但他身旁的封不平、成不憂兩人臉上卻涌起一絲冷意,看向玉磯子師兄弟的眼神不自覺地帶上些許看路人一般的淡漠。
左冷禪趁機笑道“多謝泰山派諸位高看,左某不勝感激”稍一停頓,左冷禪又扭頭望向衡山派方向,沉聲問道“不知衡山派有何高見”
對此,莫大早有準備,不慌不忙的答道“衡山愿奉岳掌門為盟主”
縱然心中對衡山派的意向早有所料,但當面聽得莫大此言,左冷禪臉上的笑容也不禁一僵,眼中銳利精光一盛,旋即收斂,不經意間掃了一眼仍舊面無表情的岳不群,微笑道“好,一對一暫平,看來最后的一錘定音,要落在師太身上了”左冷禪看向定閑,眼中意味深長。
感受到四派眾人聚集過來的目光,定閑、定靜心里如負千鈞,手上撥動佛珠的動作不由快了不少,嘴唇開合似在默念佛經,定逸則是毫無感覺的與看過來的眾人坦然對視,著重看來左冷禪、岳不群一眼,又期待的看向定閑,卻見定閑微笑道“左師兄、岳師兄都是當世人杰,無論你們二人誰做盟主,定閑都愿聽從調遣只是,我恒山皆是若質女流,對此事實在拿不定主意不妨算作中立罷了”心智聰慧如定閑,自然看出了嵩山與泰山玉磯子師兄弟,及華山與衡山莫大都已有過暗中串聯,但恒山向來勢弱,又兼全派皆為女尼,與男子為主的其他四派都天然有著一層隔閡,難以真正深交,因此凡事自當以自保為上,斷然不能隨意卷入盟主之爭的漩渦。而以定閑暗暗觀察左冷禪、岳不群二人的一言一行之性情及武功劍術之風格略有所得,認定此二人皆為心狠手辣、殺伐果斷之梟雄人物,如此則恒山更不能公然得罪已然實打實位居五岳第一、第二大派的嵩山、華山,否則必有大禍臨頭。所以,定閑才含糊兩句,意圖置身事外。
本來,不論是依著上位者應有的處事之道,還是左冷禪剛愎霸道的個性,此時他都該厲聲斥責定閑模擬兩可,不負責任的和稀泥態度,然后嚴辭逼迫定閑做出政治站隊。但不知左冷禪究竟如何作想,竟出人意料的輕輕放過定閑,僅是微笑道“如此一來,左某與岳兄仍是和局,難道又將不了了之”
這種不輕不重的反問出口,下方四派主事人不管心里如何作想,面上都是一片凝重,似在竭力思索解決方案。
岳不群初時亦不知其然,凝眉望向左冷禪,卻忽然見到其下首的方生一直微笑穩坐,不動如山,不禁心里一突,隨即恍然,暗罵少林多管閑事,面上卻仍是不動聲色。
片刻后,見眾人依舊裝模作樣,左冷禪心下冷笑,面上卻堆起一團和氣,帶著遲疑道“既然我五岳內部難以決斷,不妨聽聽少林方生大師的意見”
方生聞言面上一驚,隨即雙手合十,連連搖頭道“不妥不妥,此乃五岳家務事,貧僧身為外人,萬萬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