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之間,玉音子已經判定四野無人,但卻沒有立即起身,反而再次闔上雙目,仍舊一動不動的躺好。
夜色沉沉,直到一個多時辰之后,仍然未見異常,玉音子才呼的起身,全力施展泰山派輕功,朝著北方狂奔而去。他不敢肯定,岳不群是否發現了他假裝昏迷,若沒有發現,他還有一線生機,若是已經發現,卻又秘而不宣,必是有更大的陰謀等著他
而他此時如果直奔泰山,勢必經過河南洛陽、開封等地,難以避開華山、嵩山的耳目,路上一旦橫生枝節,恐怕就再也回不了泰山而朝北則不同,北方便是山西境內,恒山派勢弱,無力掌控山西武林,其境內江湖人士紛亂異常,他若從山西潛行,暴露行蹤的可能性必然不大。
夜盡天明,玉音子一路不停,已經深入山西境內,據他暗暗計算的路程,此地已是聞喜縣附近。
眼看前面小路邊有家茶棚,玉音子不禁咽了口吐沫,只覺嘴唇干裂,腹中也咕咕直叫。自從數日前在泰山腳下被向問天擊敗俘虜,先被帶到河北黑木崖,再被任我行帶到潼關,一路顛簸不休,就算他內力頗深,也差點兒去了半條命。更悲催的是,向問天和任我行顯然都不是心慈手軟的主兒,每天只給他吃一頓飯,喝少許水,只保證他死不了就行,讓他一直處于交迫狀態,著實苦不堪言。
勉力再提三分功力,玉音子接連幾個提縱,總算靠近了茶棚,迫不及待的大喊“店家,快上些酒菜”
沒聽到有人回應,玉音子也不在意,只以為店家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正渴得難受,他便徑直尋了個桌子坐下,自顧自提起茶壺倒水,再次大喝道“店家,快上菜”
“來嘍”
一聲中氣十足的清朗聲音入耳,玉音子立時身子一僵,手中茶杯滑落,啪的落在桌子上咕嚕嚕亂滾,茶水順著桌子滴下,打濕了他的衣衫,但他卻似毫無所覺。
慢慢轉過身來,玉音子看著面前這個戴著斗笠的黑衣人,這熟悉的身形,還有剛剛熟悉的口音,全身如墜冰窖,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黑衣人,哆嗦著道“你你你萬萬不可一錯再錯啊”
“吆喝”黑衣人的表情深深隱藏在斗笠下,但從聲音之中,卻還聽得出絲絲戲謔,“在下不懂你在說什么希望你也不懂”
玉音子很想轉身而逃,但不知是因為饑餓疲累而無力,還是因為恐懼,硬是挪不動步子,深陷的雙眼滿布血絲,“你竟敢勾結魔教教主,如何對得起華山的列祖”
嗤
寒芒驟閃,血線迸射,玉音子的聲音戛然而止,頸間緩緩溢出鮮血,上身無力的伏倒在桌子上。
黑衣人站在玉音子背后,靜靜的看著他氣息漸弱,身體停止抽搐,死得不能再死了,才放心的轉身離去。
此后,無論何人驗尸,也只能從劍痕得出,玉音子是死于魔教中人慣用的劍法之下。而且死在山西境內,就更與華山沒什么關系了。
一日后,岳不群帶著華山派眾人到達開封,受到左冷禪的隆重迎接。
扎營完畢,五岳正副兩位盟主立即就幾天后如何進軍黑木崖的一系列計劃上各抒己見,展開熱烈的討論。
與此同時,任我行也已返回黑木崖,隨意安排了些許教務,又下達了繼續密切監視五岳劍派的動靜的命令之后,便獨自進入了一間密室,開始了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