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盛的凜冽寒光直讓金光上人肌膚刺痛,汗毛直立,他劍術造詣未必絕佳,但峨眉傳承悠久,他如何認不出,這是對方的劍術之強達到了某種極為精深的境界,拔劍時自然而然散發的劍意就已讓人覺得壓抑,不自覺生出畏懼之心。
“喝”金光上人猛然吐氣開聲,借以驅散心中寒意,不顧一切的將峨嵋九陽功運轉到極致,全身衣袍鼓起獵獵勁風,左手長劍絕然一揮,隱隱現出赤紅精芒,升騰起陽剛暴虐的氣勢。呼金光上人悍然拔身而起,直撲墻上那道身影而去,長劍一往無前的疾刺對方心口。這一刻,他心中無所畏懼,反而充斥著毀滅一切的仇恨和絕望,他感覺這一記絕劍是他前所未有的巔峰
呵呵那漆黑身影的情緒終于有了波瀾,似驚喜,似欣然。下一瞬,一道蒙蒙青影似慢實快的擴散開來,化作一圈清澈透明的劍光,其后一道如虛似實的身影隨著劍圈斜斜撲下,既不輕靈,也不兇猛,隨意而自然,就像身合微風,輕飄飄渾不著力。
但在不遠處余滄海的眼中,半空中一黑一黃兩道身影卻是閃電般交錯而過
金光上人只覺心中一涼,似被寒冬臘月的冷風灌進了心窩里,而他蓄滿九陽功內勁的長劍竟擊在空處身形順著力道躍上圍墻站定,他正要轉身,卻覺胸口一陣劇痛,噗地一聲,不由自主的噴出一口濃血,隨即口腔一片腥咸之余,更有隱隱約約的綿軟碎末那是自己內臟的碎片。不用低頭,他也知道,自己心口有著一線狹小而深邃的劍痕。
叮咚,手中長劍無力的滑落墻壁,金光上人搖搖晃晃著轉過身來,看著那道依然從容不迫、幽深如淵的漆黑身影,喃喃道“貧僧生平從不與人結怨奈何我峨眉落得如此下場”
“大浪淘沙”那聲音平靜依舊,不疾不徐,“你不想做金子,就只能如同沙子一般流逝”
普通金光上人一頭栽下圍墻,嘴角暗血瀅瀅,抽搐著漸漸沒了聲息。
不遠處的余滄海看著這一幕,情不自禁的捂著心口,似是也被那致命一劍刺中,愣愣然道“歲寒松柏竟還能這樣寒的是心,卻又不是心”隱隱間,似是觸摸到一個更為玄妙的劍術境界。
事實上,這已是目前岳不群施展松風劍法所能達到的極限,他畢竟研習松風劍法的時日不長,尚未將所有招式都融會貫通,僅僅是憑著高深的劍術境界,將松風劍法中比較契合自己本身劍路風格的那些劍招化為己用。剛剛那一招歲寒松柏,不僅僅有松風劍法的精髓,更蘊涵他本身于五岳劍法中所悟的精微劍意劍理,既有恒山劍法的圓轉綿密,又有衡山劍法的詭異凌厲,更有華山劍法的奇拔峻秀已是兼容并蓄,化合為一,就算他施展本門華山劍法中的類似招式,威力也不會比這招強出多少。
余滄海捂著左臂走近,看了看金光上人的尸體,又看了看前方院中橫七豎八的峨眉弟子的尸體,不用細查,他也知道,那些人都死在松風劍法、摧心掌力、青蜂釘、藍砂手這些青城武功之下,死在松風劍法、摧心掌力之下的都是高手,是岳不群親自動的手,而死在青蜂釘、藍砂手之下的都是些庸手,是岳不群屬下四個武士和幾個青城派旁支弟子下的手。總之,就像岳不群對金光上人所言是青城派屠了峨眉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