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任兄與岳某惺惺相惜,相交莫逆,任兄之女,就是岳某之女
兒女深陷牢獄,為人父母者無計可施,吾心不安吶”
說著岳不群手捂心口,一副既難受又慚愧的樣子。
如此演技,不說田伯光眼珠子都快掉出來,就連向問天也暗暗咂舌。
想了想,向問天道“田兄你不是要尋令狐兄弟么”
田伯光連忙站出來道“岳教主,可否容田某見見令狐兄弟”
岳不群抬手客氣道“田兄見外了到了華山,就跟田兄自己家無甚不同,田兄想見誰,只消跟下面的弟子吩咐一聲,他們自會為田兄引路”
田伯光一喜,“多謝岳教主”說著迫不及待的施禮退到堂門外。
既然得了允許,他自不會多費功夫,就近向著堂門外聽值的道童問道“這位小兄弟請問你們令狐師兄在哪可否帶田某去見他”
道童直接手指南方,脆聲道“令狐師兄在南峰頂上思過崖閉關靜修兄臺自去即可”
田伯光抱拳道謝,當即邁步前往南峰,忽聽堂內傳來岳不群哈哈大笑“任兄此意深合吾心盈盈侄女花容月貌,冰雪聰明,沖兒亦是年輕俊杰實乃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乍聽此言,田伯光心頭一松,未曾想岳教主如此通情達理,復又為令狐沖高興不已。
一邊運起輕功趕往朝陽峰,一邊暗暗尋思從前任小姐命我欺騙令狐兄弟,實在叫我既難受又慚愧,今后他們倆成了夫妻,夫唱婦隨,勠力同心,任小姐再不需我對令狐兄弟扯謊,免了我的為難
嘩啦嗖嗖
令狐沖在懸崖峭壁上縱躍飛跳,如履平地,手中長劍揮灑,抖出千百劍花,銀芒爍爍,無窮劍影,破空呼嘯
足尖輕點崖壁,令狐沖身形隨意而動,躍至側上方的一株松木,兒臂粗的細樹干隨風搖曳,他卻有種穩如泰山之感,手腕輕動,劍尖化作無數寒星,嗤嗤不絕的刺入樹冠
片刻之后,小松滿頭翠絲一根不剩,而令狐沖的長劍卻粘滿千百松針,化作粗大的翠綠狼牙棒
“嘶”
長長呼出一口氣,令狐沖忽覺興趣索然,手腕略抖,無數松針嗤嗤激射無蹤
縱身連續幾個飛躍,令狐沖騰空回到思過崖邊,凝望著湛藍晴空,天際云卷云舒,只覺一生武功從未如此刻之高,卻從未如此刻這般寂寞無聊
他天生愛好熱鬧,喜友好酒,數月前跟一眾旁門左道混在一起,暢飲開懷之下,就連那些人在酒樓欺行霸市、強買強賣,欺負弱善的店小二,也都視若無睹
此時想來,令狐沖固然覺得那時節自己得意忘形,大大有違俠義之心,實屬不該,而且那時只覺得那些人各個義氣為重,瀟灑豪邁
此時也知,那些人或是畏懼日月神教及東方不敗的威懾,或是受了任盈盈的三尸腦神丹控制義氣是虛,瀟灑更假,反倒有些自暴自棄,歇斯底里
但是,如今回到華山,令狐沖才發現,經歷了這么多,自己再也不能像從前那般混跡在一眾師兄弟之中,每日習武練劍,逍遙快樂
忽然,山下傳來熟悉的呼喊,“令狐兄弟令狐兄弟”
令狐沖不由自主的一喜,低頭俯視,只見田伯光提著兩壇酒,在山道上飛掠上來。
“田兄”二字就要脫口而出,令狐沖才徒然想起,田伯光受任盈盈和向問天指使,騙得自己好苦
當即冷哼一聲,拔劍斜指,喝道“田伯光華山清靜之地,不歡迎你快滾吧”
田伯光哈哈道“令狐兄先別動氣,老田這次可是得了岳教主的準許,在華山想見誰就見誰,你可沒權趕我”
口中不停,田伯光三步并作兩步,疾速飛掠上崖邊,將兩壇酒隨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