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凝神聚氣,渾身衣袍鼓蕩,勁風獵獵,雙掌緩緩提至胸前,蓄勢待發,眼神精光灼灼,緊緊盯著岳不群。
心中暗暗尋思岳不群出身華山氣宗,最擅御使氣勁,我這寒冰掌力固然強橫,但岳不群只要試過了第一掌,未必不能在數息間尋出克制之法如此看來,第二、第三掌未必可靠,還是第一掌就全力以赴,打他個措手不及的好
岳不群感覺任我行聚于雙掌的寒冰勁氣愈發凝實,幾達其此時此刻的極限,立時猜到了任我行打算,不由搖頭輕笑,嘆息道“哎米粒之珠,也敢于日月爭輝”
任我行大怒,當即提足前踏,三丈距離輕飄飄一閃而至,雙掌寒冰內勁含而不吐,平平推向岳不群胸前
僅憑任我行的掌勢既沉穩又迅疾,重拙與輕靈兼而有之,堪稱技近乎道,岳不群就知道他臉上的怒色是裝出來的。
畢竟無論武功還是權謀,到了任我行這一級,喜怒不滯于心,不形于色,不過是最基本的要求,又怎會輕易動怒而擾亂自身氣息與神意
沒人看清岳不群是如何出手的,只看到任我行前推的雙掌突兀地停滯下來被兩根食指飄逸而穩健的抵住
任我行滿臉難以置信,眉間微微一顫,眸中隱隱流露出一絲痛苦,這次不是裝的
而是在掌指交接的一剎那,岳不群左手食指尖透出一股炙熱無比的凝實指勁,侵入他右手掌心的勞宮穴,竟似一個滾燙而又不斷旋轉的鉆頭,硬生生將他掌上內蘊的渾厚寒冰勁氣鉆了個洞,猶有余力的侵入他的小臂上,灼傷經脈
最讓他所料不及的是,岳不群右手食指尖透出的勁氣竟與左手截然不同,乃是如絲如縷,偏偏又鋒芒銳利之極,恰似鋼針般瞬息間刺破他左掌的寒冰勁氣,同樣侵入他的左臂,所過之處,經脈如遭劍刃切割,刺痛攻心
劍氣凝絲
任我行心頭驚駭,忙不迭再提一股真氣運至雙臂,化解攻入的兩股勁氣,但他雙掌積蓄至極限、含而未吐的暴烈寒冰勁氣瞬間被破,卻又無處宣泄,當即爆散開來,侵入自身血肉
岳不群及時撤指,閃身而退,微笑道“任兄承讓了”
向問天等人仍自疑惑不解,忽見任我行的雙掌聚攏著絲絲白霧,眨眼間越來越濃,隱隱間整個手掌都結了一層薄薄白冰,隨著白霧向著手臂漫延,整條衣袖亦緊跟著覆上一層白霜
不用多說,眾人皆知此乃寒冰真氣反噬己身之象
任盈盈和向問天連忙跑過去,此時在任我行不斷運氣抵抗下,反噬的寒氣被阻截在肩膀以下,但透過透明冰晶,還是可以看到他的手掌已然變成紫青色
分明是被寒氣凍傷了胳膊上的經脈,短時間無法運行內息祛除寒氣,手掌僵硬而無知覺,更別提與人過招
任我行嘴唇哆嗦著說道“岳兄好手段,任某自愧不如”
岳不群微笑道“任兄應當清楚,岳某已然手下留情了”
任我行嘿了一聲,才恨恨道“不錯,你是沒仗著更深厚的內勁壓我
只以更為高明的勁氣巧妙的擊破寒冰真氣,卻教任某輸得更無地自容
呵呵,任某借左冷禪的饋贈,練成寒冰真氣,內功更進一層,本以為就算仍舊不是你和東方不敗的對手,但多有些勝算。
未曾想,寒冰真氣在岳兄面前竟如此不堪一擊哈哈”
自嘲一笑,任我行接著嘆道“一者熾烈如火,一者銳利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