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裴兄何不直接出手除去那擅權霸政、禍國殃民之徒,還大周上下一個朗朗乾坤哩”
石之軒雙手一擺,無奈嘆道“若是有機會與那人單打獨斗,在下自會殊死一搏,為魯公除此心腹大患。
可惜那人手握雄兵,出入均有大批高手及數百甲士隨行護衛,在下怎會不智到去以卵擊石,白白送死哩”
宇文邕忽然道“前些日子,北齊皇帝高洋遇刺身亡,聽聞是魔門補天閣的高手所為,不知裴兄是否有門路”
石之軒緊緊盯著他的表情,“讓魯公失望了在下并不認識此魔道高手,且在下反而十分懷疑此人或許并非魔門中人。
裴氏族中對魔門各派略有記述,其補天閣一脈斷絕傳承已然百多年,又怎會忽然冒出一個絕頂高手
此間頗有耐人尋味之處,魯公切不可輕信魔門中人”
宇文邕拱手道“多謝裴兄提醒”
石之軒拱手道“魯公保重,在下告辭”
宇文邕伸手虛引,“裴兄慢走”
石之軒微笑轉身,徐徐邁出幾步,才倏地躍身而起,橫空疾速縱掠幾次,消失在黑暗之中,似是向著院墻而去。
宇文邕左手食中二指夾著他所留的那塊金幣,放在眼前細細打量,只見金幣精致細膩,一面刻著一枝梅花,一面則以陽文銘著四個篆字。
“經天緯地呵呵,口氣倒不小”
躍出院墻之后,石之軒繞著院墻外圍疾行片刻,到了一處偏僻角落,才隱在黑暗中佇立不動,瞑目凝神,似在遙遙感應著什么。
片刻后石之軒忽而一笑,又翻身潛入院墻。
沐浴在月光下閉目思忖良久,宇文邕終是深深嘆了口氣,邁步回了臥室,并招來數個精銳親衛守在門外,夤夜護衛
躺在榻上,宇文邕的手指不自覺的摩挲著那枚金幣,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這一夜,他輾轉反側,久久難眠,直到夜晚過去大半,才模模糊糊的睡著。
然而詭異的是,宇文邕手中仍緊緊捏著那枚金幣。
須臾之后,床底無聲無息的閃出一道人影,幽然靠近了宇文邕
睡夢之中,宇文邕耳灌入一陣山呼海嘯,高居金鑾殿首,他正一身龍袍,端坐龍椅,睥睨群臣,殿下右首正是讓他忌憚乃至恐懼的堂兄,晉國公宇文護,而左首一人穿紫服緋,頭頂宰輔官紗,竟是之前僅僅見過一次的那個裴矩
凌晨天蒙蒙亮,宇文邕就被親衛喚醒,起床梳洗,準備上朝,讓他稍稍奇怪的是,昨夜明明勞心傷神,且睡得很晚,此時卻感覺精神奕奕,身心精力勃勃,蠢蠢欲動。
不過,聯想到那個讓他回味無窮的美夢,他便暗暗嘀咕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天降大任,必有先兆
莫非那個裴矩,真是本公的肱骨之臣
提著歃血劍奔行在荒野之中,石之軒隱在斗笠下的面孔難掩疲憊,嘴唇稍顯蒼白,眸中黯淡無光,似乎精氣神消耗頗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