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書房內,燭火通明,夤夜不息。
“有人劫獄,還是個武功高強的女子”
宇文邕一身明黃睡衣,擺袖坐在榻邊,皺起眉頭。
“是”大太監何泉躬身稟報,感受著宇文邕不怒自威,不經意間散發的氣勢越來越堂皇隆重,不由心思復雜。
白日順利攻陷河陰大城,伐齊首戰旗開得勝,大周十萬大軍士氣更盛自不消提,而身為人主的宇文邕亦隨之精神氣勢大振,武功進益不小。
若能一路如此勢如破竹,待攻至齊都鄴城之時,宇文邕極有可能成為天下絕頂高手之一
默默按下心思,何泉不動聲色的解釋道“看守地牢的十二個軍卒中,有一個傷而未死,聽到了那女子與前河陰太守高冀之言,也是他及時發出煙火,禁衛才能截住那女子和高冀。
好在高冀不通武功,又給禁衛抓了回來,可惜那女子武功不俗,輕功身法更是高明,傷了十余個禁衛后,終是給她逃了”
“嗯”宇文邕微微頷首,問道“高冀招了么,他與那女子什么關系”
何泉道“高冀一直閉口不言,且他年邁體虛,下面的不敢對他用刑,怕他熬不住一命嗚呼了
倒是那個軍卒聽到,那女子稱呼高冀為爺爺,該是高冀的孫女”
宇文邕失笑道“好一個巾幗英雄,孝義動人難得,難得啊”
何泉沉吟道“該是初涉江湖的丫頭片子,行事毛躁,無甚經驗”
宇文邕點點頭,“好了,加強戒備,各自安寢吧”
何泉躬身退出門外。
宇文邕視線落處,透著窗戶紙,仍可隱約見到外面人影憧憧,乃是層層把守的禁衛軍。
但他想了想,還是起身在桌案抽屜中取出一柄尺許長的短刃,握在手中隱在被子里,才重新閉目安眠。
“唧唧”
夏去秋來,蟲鳴漸漸稀疏。時間流逝,眨眼間一夜過去大半,已是凌晨時分,窗外天色稍見朦朧,卻正是人們睡得最沉的時候。
“呲呲”
墻角一個書架忽然緩緩移動起來,發出若有若無的聲響。
榻上的宇文護倏地睜開雙眼,卻又緩緩閉上,一動不動,佯裝熟睡,僅是被子里握著短刃的手緊了緊
書架離墻尺許,無聲無息的閃出一個黑衣蒙面的苗條倩影。
屏息側耳傾聽片刻,感到房間內只有榻上宇文邕一人均勻悠長的呼吸,她才小心翼翼的來到榻前,打量了宇文邕幾眼,右手握住從袖中滑出的匕首,緩緩探向宇文邕的咽喉
裝睡的宇文邕維持氣息不變,暗暗積蓄真氣,心里尋思朕倒要瞧瞧,究竟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刺殺朕
忽然,黑衣女子動作一頓,又徐徐收回匕首。
本已準備驟然發動的宇文邕不由暗暗驚奇,怎么回事難道不是刺殺
黑衣女子左手張開青蔥五指,緩緩掐向宇文邕的脖子。
感覺此女出手間似乎毫無殺氣,宇文邕暗暗了然,原來是準備抓活的
心念電轉間,他立時猜到,此女很可能就是那高冀的孫女,也唯有高冀及其親屬,才清楚這太守書房的暗道
就在女子的指尖伸到宇文邕下巴前的一瞬,他放在被子邊緣的左手閃電般上揚,反扣住女子的肩膀。
堂皇浩大的先天真氣一吐,霎時制住女子的數個大穴
宇文邕這才微笑著睜開雙眼,直勾勾對視著女子不可置信的眼神,不禁暗覺有趣,低聲問道“你是誰”
女子并不開口,還干脆的閉上雙目,一副愿賭服輸,任人宰割的樣子。
“呵呵”宇文邕低笑兩聲,坐起身來,伸手撤掉她的面巾,不由稍稍驚訝。
女子嬌俏雪膩的臉蛋兒看似稚氣未脫,氣鼓鼓的模樣兒卻隱約透著絲絲純真的嫵媚,外加黑色夜行衣勾勒出凸凹有致的身材
宇文邕只覺某處蠢蠢欲動,不由暗暗驚異,朕平日自制極強,怎會
莫非是因自己忙于行軍作戰,久未沾女色,才會如此不堪
念頭一轉,宇文邕低聲笑道“你不說,朕也知道你是誰”